他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叶成畴如此低唤了三次,便见瀑布飞流而下的崖上忽然聚拢一团云雾,化作一只额上一点丹朱的白狐,璋山君现了身。
她先在崖上立了一会儿,口吐人言:“阿畴,这两个是什么人?”
叶成畴道:“一个是要害你的人,一个是这人要害的人。”
李伯辰与隋子昂都一愣,未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山君便自崖上轻巧跃下,站在一块青石上,声音同昨天一样慵懒:“哦?你带他们来做什么?又是哪个要害我?”
叶成畴低声道:“阿朱,要害你的不止一个人,而是璋城中的空明会。
你知道空明会的么?”
隋子昂终于意识到他口中“要害你的人”
是指自己,忙喝道:“叶成畴你说什么!
?”
他原本就站在李伯辰的囚笼旁,听了他这话,叶成畴连看都没看,单手一摆。
地上的树影忽然变化,竟将隋子昂也圈了进来,与李伯辰同在一处了。
隋子昂大惊,立时靠在一旁顾不得看叶成畴,只死盯着他,道:“李将军,如果你是聪明人,就……”
李伯辰冷冷一笑:“隋公子安心,此时我可不会动你,便宜了那人。”
他虽镇定,心中却道叶成畴或许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蠢……他是早知道璋城大会首的图谋了么?
隋子昂听了他这话,脸上虽仍旧惊疑不定,却暂时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是军人,这种状况该也见过吧。
敌我之分本就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眼下要暂放下过往,一致对敌。”
又抬眼看叶成畴咬牙切齿道:“姓叶的竟敢做这事,我非剥了他的皮!”
隋子昂在这种时候倒也算镇定。
可李伯辰早得了璋山君的叮嘱,比他更镇定。
便又冷笑一声:“隋公子有办法脱困么?要是没有,还是省省力气看着吧。”
隋子昂似乎终于觉察出些异常,便瞪着他:“李伯辰,你……不对,来了山上你就不慌不忙,你是有什么办法的么?”
李伯辰不再答他,只一抬手将背上的大刀抽出来,拄在地上。
隋子昂忙往后一跳,见他再没动作,才把腰间的小刀也拔出来握着。
这时听叶成畴继续说道:“这几个月,空明会的璋城大会首一直把我留在城里,监视我的人很多,所以我才没法子上山告诉你这件事。
今天他们要动手了,我才能来这里。”
“空明会的人想要杀死你、夺取你的气运做山君。
但阿朱你告诉过我,如果有人真这样做了,早晚要被幽冥索拿。
空明会的人该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就先哄骗我。”
“他们对我说,由他们设阵,由我来夺气运。
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你我的事,觉得我是个合适的人选。”
叶成畴冷笑一声,“但一来错看了我的为人,二来错看我的头脑。”
“他们说自有法子令我在夺取气运之后得到幽冥册封,但阿朱你从未对我说过这种事,我便清楚不会有。
于是我想,他们是打算在我杀死你之后再将我杀死——除去了擅成灵神的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即山君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