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这风像是吹进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吹得他头昏脑涨、骨缝酸痛、肌肉松弛。
便听叶成畴冷笑一声:“好,隋公子这三灾劫风的确炼出了火候。
正该如此,这人不过是个军汉,心法也粗浅,怕他什么?”
叶成畴此时做的事,李伯辰在无经山就已经做过。
因而晓得眼下绝不能叫自己被这两人夹击、或叫叶成畴坐山观虎斗,必要先打发了隋子昂才行。
好在隋子昂已被吓破胆,如今这勇气来得快,去得也更快。
他便强撑力气提起刀,要从这风中跃出去。
但一发力才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被这风吹散了一半,手里的刀都变得沉重。
刚斜着跃出两步远,隋子昂便略一转头,那风又将他笼住。
他一边口喷劫风一边立起双掌结了法印,风中便立即现出透明的轮廓。
有的像刀剑,有的像枪戟,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扎在李伯辰身上。
这看着虽是幻影,可击在身上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在不如真正的刀枪剑戟一样锋利,只穿透外袍、扎在了他的铁甲上,不曾深入太多。
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胸口一闷,又被击出了四五步。
便听叶成畴又笑:“妙。
竟在劫风里炼了有形劲!”
叶成畴此时不出手,该是仍在集中精力炼化山君阴灵。
而隋子昂见李伯辰近不得他的身,神色已大大镇定,脸上现出孤注一掷的阴毒之情。
李伯辰知道一时间难以发挥自己的力气,非得以神通对神通不可。
他便低喝一声,一把将钢刀插在地上稳住身子,心中暗诵“天诛”
咒诀。
施展神通,随意心动便可,但此刻那劫风吹得他头晕脑胀,体内灵力也运转不畅,又挨了几记才终于成文。
而此刻隋子昂又结了手印,风中嗡的一声突现密密麻麻的剑阵。
李伯辰知道要是再挨了这一些,就是身上的铁甲也挡不住,便将心一横,厉喝:“疾!”
话音一落,空中忽然白光一闪,啪的一声响,一道细蛇般的电光便击在隋子昂的头顶。
空气里登时泛起一阵淡淡的臭味儿,隋子昂像是愣了愣,口中的风一下子停了,那些剑影便也散了。
是中了!
李伯辰心中一喜,拔起大刀便飞扑过去斩他的脑袋。
隋子昂挨了他这一记,像是被打蒙了。
等李伯辰扑到面前才忽然将身子一矮,滚在地上,叫他斩了个空。
李伯辰心道他或许是要来一招懒驴打滚、攻自己的下路。
现在他左脚在前,右脚即将踏上,隋子昂该来攻他这右腿的,便将刀一斜,右腿虚晃一记踢了过去。
要是隋子昂来攻此处,他这一刀就能削掉他的手。
但没料到这一腿、这一刀又落空了。
不是因为隋子昂倒地之后变招精妙,而是因为他压根就没动。
他这一刀从隋子昂头顶掠过,咚的一声斩在一株碗口粗细的小树上,那树上一晃,嘎吱一声倒了地,激起一大片烟尘。
再看隋子昂,头上一片焦黄,发髻都散开了,脸上也发黑,像抹了锅底灰。
他半趴在地,瑟瑟发抖,见李伯辰一刀将树木斩断,才忽然瞪圆了眼睛道:“别……别……李伯辰,我是隋国公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