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只知道给奶奶打钱,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家。
后来他爸再婚,又有了孩子。
再后来他考上大学了。
奶奶去世了。
奶奶去世前把攒下的钱都给了他,他不缺生活费,就让爸爸别再给他寄钱了。
再以后他们也就几乎不联系了。
“该花钱就花钱!
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电话的那一头他爸爸无力地劝说。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亲人的去世,也知道这个病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他才岁,他这一生得到的父母的爱太少,他不甘他的人生就这样走到尽头。
他愤怒地朝着电话里面讲:“我不想治了!
你光给我钱有什么用?我是缺钱吗?从小你就不管我!”
实际上,他没法恨他爸爸。
因为爸爸年轻的时候,需要忙着出去打工赚钱,没有时间管他。
后来他们之间也就形成了一种那样的相处模式,交流很少。
可是正因为他知道不应该恨他,他才更加的愤怒,他呜呜地哭起来。
“柱子,我明天过去看你!”
“别过来了,我还有钱!
等定好了哪天手术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想这个病都是遗传加吃饭不规律不健康造成的。
“爸,你也去检查检查身体,按时吃饭,好好吃饭!”
听到儿子叫他一声爸,他爸也哽咽了。
“好!
订好了手术时间,你就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后,他平息了心情,好受了许多。
他爸现在老婆孩子都有,生意听说也不错,比他幸福得多。
他死不死的,对他爸影响不大,可能会难过一小会儿吧。
李想都是十点以后才能回来,他们两个都在一家披萨店送外卖。
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下楼骑上电动车朝披萨店跑过去。
远远的,他看见李想正在披萨店门口那装保温箱,他应该是刚接了一个单要往外跑呢,石宇柱骑车过去想和他打招呼。
一切都生地很快,有几个塑料袋儿被一阵妖风吹到了空中,有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正好贴在了正在行驶过来的一辆小汽车的挡风玻璃上。
司机的视线被挡住,一下子慌了,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石宇柱眼睁睁地看着小汽车猛地加偏离了道路冲向披萨店门口正要往主路行驶的李想。
他想也没想,他没有停车,朝着李想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