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这才喜滋滋转身,解开钱袋数钱。
陆徜全程插不上话,只在旁边瞅着。
她眉梢得意藏也不藏,旧日活泼张扬似乎回来些许,只因为省下这点搁在从前她压根不放在眼里银子。
人还是熟悉人,可这作派却又让他陌生。
那厢明舒付好钱接过包好衣服,自然而然塞给陆徜让他去拎,妇人还想再多卖两套,拉着她又道“小娘子,刚才试那套裙不带吗姐姐也算你便宜些。”
“不要了。”
“什么裙”
明舒和陆徜同时开口。
“一套杏色袄配胭脂红褶裙。
小娘子年纪轻轻,生得又美,就得穿这般鲜亮颜色才是,怎么反倒穿了这上了年纪妇人颜色,也不合身,生生坏了小娘子美貌。”
妇人这番恭维虽然为了拉生意,但也是实话。
陆徜闻言上下扫了眼明舒她身上穿是曾氏旧衣,曾氏是个寡妇,衣服颜色多寡淡暗沉,款式是乡间常见农妇粗服,她又比明舒丰腴,故而那衣裳就算改过,穿在明舒身上也不合身,显得宽肥松垮。
是他疏忽了。
“那就拿”
陆徜话没说完,明舒已经小母鸡护崽般把钱袋往怀里一捂,道“不买,走了。”
生恐慢一步,陆徜身家就要被铺子里妖精给吞个干净。
从成衣铺里出来,陆徜问她“横竖都是要置办东西,那衣裳既然合身,为何不要”
简明舒伤后跟着他们,身边并无行囊,为免她多心,陆徜只说她行李在遇难时丢失了,需得从头置办,只可惜一路逃命加奔波并没机会置办,以至拖延至今都给忘了。
明舒白他一眼,道“果然是个生,就知道读,不知这柴米油盐人间烟火。”
陆徜闻言指指自己,不敢相信从她嘴里蹦出话“你说我”
他虽然是个读人,但从小到大跟着曾氏,什么活没做过又因曾氏病弱,他长到十来岁就已担去家中生计,见过世态炎凉,也识得人情冷暖,怎就不知烟火了就算真不知,也比她这生于富贵长于深闺不知人间疾苦小丫头强,结果今日反被她教训
他气笑了,又指着被她捂在怀里钱袋道“你知不知道你揣这些银钱,是谁赚”
“我知道是你赚,就是知道你银子来之不易,才不想你胡乱花钱。
这一路上伤伤,病病,都花掉多少了你要是有金山银山我也就不拦了,可统共就这点钱,到了京城要赁宅子添置家什,还得买米面油盐。
你是这届举子,拜会座主,打点门路都得银钱”
说话间她了他,他脸色不太好,她便又道,“好,即便你才高八斗不需另行打点,可人情往来总不能避免,同窗结交吃个酒轮个席,都得银子。
开春就是会试,你得专心温,家里没有进项只有支出,这些积蓄又能撑多久”
“再难也委屈不了你与阿娘,你别操这些闲心该买总得置办起来,难道到了京城你就不用置办衣裳了”
陆徜当然知道银钱拮据,本来只准备了他与曾氏两个人花销,还算凑和,但添了个简明舒,这花销一下子就大起来。
可银钱不够,他自会想办法,并不愿她连一身衣裳钱都要省。
“急钱当花,那是必需,比如我这里衣,比如你母亲病请医用药,这些不可省,我也不矫情推拒。
但外头衣裳大可不必急于一时,成衣铺子衣裳是要摊入铺面租金、伙计月例、裁缝工钱、货物运输这诸多成本,成本高了,价格必高,不如到了京城,我们找间普通布料店,扯两匹布自己做,又或者找个绣娘缝制,一件成衣价钱,便能做上整套,岂不划算”
明舒便一点点算给他听,语毕又打量他衣裳,道,“你这身衣裳也该换了,洗得泛白不说,线都松散了,得换套新,什么扇套、荷包、头巾也得准备上。
这么好一张脸,要是不拾掇,岂不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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