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有道理!”
箫昊挽起梅苏云朵一样白、柳枝一样细的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河边的柳门前的桂,小人该配美俏人,“那好吧,说好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梅苏去买年货,买一些挂在宿舍里的灯笼。”
箫飒怕与非被司徒抢走、骗走、窃走,急切且贸然地拉起她冰凉的手,冰冷的触感从他的胳膊电击般细枝末节地传递到他的心脏去,“我们不务正业去。”
他的话从口中流利地说了出来,可他的心却像坐在冬日下的跷跷板,有规律但毫无章法的惊悸。
有时心重另一端轻,心沉沉地抵触着地板,而那边总有东西从天而降,好似是石块好似是铅块,总之是很重很沉很沉很重的,每一次对方下降就会将他的心弹起或翘着颤动,虽每次都能成功抵御住次生灾害,可每次心都惊慌不安,做恶梦时才有的恐怖错觉这一刻漫山遍野了他的心房,到处是望风捕影的罪恶;有时心轻另一端重,此感受带给人的疲惫的哀伤尤为强烈,他心轻飘飘的像片瘪气的鹅毛放在平摊跷跷板一端,鹅毛飞不上天又撬不动什么,它时而上时而下,不会有固定的方向等着它闯荡,对面之所以重,是因为饿殍遍野,一具一具尸体横七竖八、乱七八糟地层叠着。
上一次感到她手锥骨的冰凉是初次上船岛那个浓烈、寒气逼人的夜晚,她的手环抱他的脖子,脖子感受到了她那致命的严寒,尔后是他主动要求牵她的手去客栈询问住房情况那一次,对于冷的感知是直白的。
箫飒继续暗无天日地望着与非痴茫的、像水中透彻又似龙岩中灼热的脸,希望用他坚毅的眼神感召冷漠的她,这么大的感化力量起码可以激励一个怯弱的人吧!
只见应与非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箫飒焦躁地等待着。
“脑袋疼不舒服。
不太想走动。”
她总是爱这么推三阻四,他心肝脾肺肾都有些泄气。
现在不谙世道、不染尘世娇作的她比有三重人格的她更难对付,这是箫飒当下真实的心里话。
她从没三思而后行的断然拒绝说得那么自然,让箫飒多少有些不自在。
“司徒,费用告急,你单独找船长要钱去。”
箫飒声音抬高了一点,听上去里面不只有一点生气的情绪,简直快到了怒气冲天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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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司徒边认命似的比上嘴巴,莫欺少年穷,先走为快,“那行,你俩好好完成孟婆交待的任务,”
他施施然走去拍箫飒肩膀,“加油,我肯定你不孚众望。”
在门口与箫昊两人分散后,司徒左走两步右拉两步,嘀嘀咕咕骂起箫飒来,要不是看他可怜巴巴的,他怎会对自己那么狠心,答应陪箫飒一块出动。
司徒想起船长那张千古不变的冷峻面庞,心里头怪别扭的,冷面对了冷面人,总不可能船长比他先热吧,万一是某种原因不明的火热呢?
不管了,司徒抡起拳头狠狠地朝门前左擎天柱子一砸,留下一个既不深刻也不浅薄的拳印。
去就去,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能奈我何。
司徒径直走向左边,无为在岐路儿女共沾巾,确认他待会儿会浪子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