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们一行人行至了平州城内最大的酒楼门外,刚下我们的马车,我就急忙奔去外祖所在的马车,看见他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算是终于放了下来。
“比起穆老先生,薛小姐更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
严枫看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在一旁吐槽道。
“哈哈哈哈,”
外祖在一旁附和道:“当真是一把老骨头了呀,年轻时,只觉这刀狭长锋利,如今却觉得这刀重达千斤啊”
外祖一边感叹一边抚摸着严枫手中斩马刀的刀刃。
??年轻时,外祖不是搞琴艺的么,这帮子人到底有多少层马甲啊?我带着满腹疑问搀扶着外祖踏进了这栋豪华富丽的酒楼,回忆起自己初次来平州,住个州府还被下毒,真是与其在京城做个大家闺秀,不如在临州做个当地富婆。
细想来,母亲可真是爱惨了父亲。
“哎呦,穆老先生,快请进,天字一号已经为您收拾妥当了。”
一个掌柜打扮的男子满脸堆笑着搀起外祖的另一边,他的余光注意到了我,又道:“哎呦,这是薛小姐吧,听闻薛小姐随大人伴驾常州,这去临州时怎么也不派人通报小人一声呢,小人好提早去接驾呀。”
“家中家规森严,家父身在高位,我等应体恤百姓疾苦,若不是今日舟车劳顿外祖又一把年纪真是不得不劳烦您,我等今夜必定是宿在城外了。”
我连忙回话,这几年在京中为了迎合朝风天天装清廉,说几句装模作样的话真是手到擒来。
“啧啧啧,左相大人真是与民更始,难得的清廉好官啊!”
男子感动地就快要涕泪横流,演的当真是夸张。
“您过誉了,分内之事罢了。”
我谦虚道。
行至天字一号房,祖父在一整条楼梯那么多的仆人的照料下伺候休息了,回想自己在府中除了几个洒扫侍女,还有一个青青一个谨欣,真是寒酸的紧。
梳洗就寝,我盖上被子祈祷今夜能睡个好觉。
然而,梦里却是刀光剑影的厮杀,是喷涌的火光直冲我的门面。
“啊————”
我惊恐大叫出声,不断向后退去,瞬间从床上惊醒。
还好是梦,动了动僵直的身子,现自己满身冷汗。
“怎么了?”
门被人撞开,他手中的银光一闪,是严枫。
“做噩梦了?”
严枫又问道。
我定了定心神,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火光灼热的温度好似刚刚才消散一般。
“严大人做这行都不睡觉的吗?”
我问道,能熟练运用斩马刀的少说先前也有个一官半职,称呼他大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习惯了。”
他收刀,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我里屋的凳子上。
我起身点灯,然后在屏风后穿上了一件披风,顿感口干舌燥,于是又去桌前倒了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