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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是夜（第1页）

太后虽然说的郑地有声，仿佛下一瞬，就要和老夫人割袍断义似的。

可老夫人却是知道，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当然，还有这家伙不着痕迹的在自己面前诉苦。

当年，她不辞而别之时，太后已经入宫，成了先帝的玉昭仪，这是殊荣也是送命符——后宫多少女人一辈子奋斗，也才堪堪到这个位置，却叫太后轻易得到，而这自然也叫一些不长眼的人给记恨上。

太后的第一个孩子并不是福安公主（当今皇帝的胞姐），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于后宫的阴谋诡计，连同她带进宫的一个贴身侍女。

这些，在老夫人第一次进宫见太后时就现了端倪，只是当时太后没提，她也没问。

可她们不提不问，不代表那些苦难消失在了过往的岁月里，相反，那些东西融入了她们的眼睛，所以旁人一眼望去，便能看见里面遍布沧桑。

老夫人摇了摇头，眼前层层白影重叠如幻，她心有所感，抬起手，摸索着抓住了太后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若是不应，也不打紧”

她知道这人会应的，只是先前说的决绝，所以这会儿还拉不下面子。

“我只想再问你另外一件事，你那孙女现在如何了？”

昭昭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事，例如靖宁的失忆，例如程道休的失踪。

老夫人知道，这是昭昭不想扰了自己的清静，因为自昭昭及笄以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可是，她却不能如之前一般保持沉默。

“还是之前和你说的那样，隐隐能想起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想起来，”

太后说完这些，便知道老夫人问这个是为了什么，“你想拜托靖宁替你照顾你那个孙女，那你还不如拜托我了！”

“那就请你行行好，替我照顾一下我的昭昭”

老夫人有些乏力的闭上眼睛，却不过一息又勉力睁开，而后看向闭口不言的程老夫人，断断续续道，“你程家的那个小辈我已经托人去找了

我知道你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还是担忧着你放心天下虽大但总归是能找回来的”

是夜，漆黑如墨的环境里，昭昭穿着一身浅薄的秋衣，没有缘由，不知目的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冷风迎面而来，可她却奇怪的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

停停走走数十步，昭昭已然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而直到这时她才现，自己正行走在狭窄的山道上，路两旁，一面是高耸的山壁，一面是陡峭的悬崖。

周遭寂寥的有些空旷，没有虫鸟鸣叫，也没有水声，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便只剩下她轻微的脚步声。

忽然，黝黝的黑夜里出现了一点莹莹灯火，若隐若现、明明暗暗，如百姓常说的“鬼火”

一样飘荡，又像是有人执着灯笼缓慢前行。

昭昭连忙抬脚跟上去，想去问问情况，山道崎岖不平，可她走得稳当极了。

待等她走近那盏“鬼火”

一般的灯火时，却惊愕现，那“鬼火”

不过是一位执着灯笼，在山间蹒跚而行的老妇人。

而这位头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祖母——老夫人。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