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必须要以男人的样子出现。
因为她习惯了。
因为每当自己是个女人,她就非杀人不可。
现在,这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很有些虚弱地走在街上。
天风凉凉,天色阴阴,腊月初一,算不上个好天气。
但对于黑竹会金牌之墙来说,却算是个大日子了。
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赶上?错过了这一次,又要再等多久——才可以有这样的机会?
她行色匆匆。
她一定要赶去金牌之墙。
要赶在沈凤鸣之前。
要赶在金牌之仪之前。
她并不知道的是,沈凤鸣昨夜就已经在此了。
沈凤鸣今天也起得很早。
他也在照镜子。
反正这总舵的墙角路上屋顶门外到处是镜子,他也就仔细看着自己的脸。
那道伤,红痂慢慢脱落,已开始露出新生的娇嫩皮肉,一时看着有点不像自己。
他难免还是悻悻的。
一回头,却见斜面镜子里已辗转映出门口的娄千杉。
娄千杉显然还没注意到装在暗处的镜子,迈步便进了阵来。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此,阵法不变,坎扣也难不倒她,她不多时已来到中心的空地。
钱老自也现她来此。
他却是第一次见娄千杉,瞥到她拇指上的铁戒指,才开口道:“你是来观礼的?”
娄千杉却只道:“大哥呢?”
钱老见她倨傲,心头不快,道:“不在。”
“什么?不在?他不是昨晚就来了?”
娄千杉便似要作。
但这一作,她又觉胸口隐隐作痛,知道内伤未愈,只好凝神屏息压下。
若是平日的她,才没有那么容易喜怒形于色。
沈凤鸣远远瞥到,就晓得她的功力还未恢复,想了一想,还是现出身来:“你找大哥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告。”
娄千杉万万没料到他会在此,倏然退了一大步,惨白的面色却不由浮起一丝红潮。
“钱老,没事,千杉公子是特地来看金牌之仪的。”
沈凤鸣向一边的钱老道。
“我来招呼她。”
钱老却听说过千杉公子的大名,向她看了好几眼,方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