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标端来了一张矮小的长桌凳放在了床上,德王把机关内的奏报都拿了出来,把回好了的那几张放到一边,另一半没回好的就放到另一边,等杨标把沾了墨的笔给了他,他用左手接过,在上面回起了话来,嘴里不忘跟杨标道“我不是听你说了她才批的,白日我就批了一大半了,有些乏了才停下。”
“是了。”
杨标百依百顺,着小主公在奏报上批准立春和雨水冬日带兵防击对面的游牧民族,令他们春后收金入库后把羊群和牛给立好畜户的畜民用,他在旁道“在您的治理下,这百户畜户想来明年就能过一个好年了。”
“自然,他们日子好了,愿意养牲畜的民户才多,这些就养着玩儿罢,等我城人丁多点,再弄些马养养,那个能跑能跳,当得上两个壮劳力,带兵打仗也少不了它们。”
德王批完一张等杨公公拿过,接着批下一张,接道“养得多了,成了气候才成势,这至少得近十年去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去封地了,我去了就好了。”
他去了,养多少算多少,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干点小事都要避人耳目了。
“白露,秋分那边怎么样了”
他又问。
“还差点火候,”
白露,秋分也要去晏城替主公把持晏城,杨标亲自动手调教代替他们的替身,这有两个来月了,但有些事杨公公不太放心,觉得还差着点,便跟主公道“现下不急,等春后再让他们过去也成。”
“好,成了我过去一眼。”
杨标着他批完第二本,冰冷似霜的脸柔和了不下。
“就只有这一本了。”
杨公公把批好的这本拿下,打开最后那本没批的放下。
德王提着笔斜瞥了他一眼,不写了,道“既然她没瘦,那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可”
杨标无奈,躬身回道“可。”
德王没听出可来,不满地着他。
“她长高了点”
德王听着笑了,他贪婪地听着,眼睛发亮地着杨标。
“头发也好像长了点。”
“她头发好多,好长的,”
德王心有戚戚然,“肯定更可了。”
“您接着把这本”
“再说两句。”
再说两句他就批了。
“主公。”
“是你开的头”
德王理直气壮,他就没想着偷懒,这几本他本来是留着明早头脑清醒的时候的,是杨标自己先破的戒,哪能怪他
他说了不去她就从来没去过她,想得不行都没去过,就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好。
他也是有骨气的人好不好
“她起来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杨标沉默了一下道“奴婢在那边呆了半天,听隔壁的人说起话来时,听她那母亲说她不喜欢下人侍候,所以家里没给她买近身侍候的奴婢,她母亲说她从小就不喜欢生人,就喜一个人呆着”
德王放下笔,把怀中的猫崽子提出来放到了肩上,他抽了抽鼻子,道“以前还有我陪着她呢。”
不,小主公,她是恨不得您别去扰她清静的,杨标心里想着,脸上神色不变,“但奴婢她还是蛮能自得其乐的,她在后院砌了一个小屋子,底下烧着火,上面烤着一些肉,那小屋子成天香喷喷的,她呆在那也暖和得很,冷不着,小屋子上面还画了水墨山水图,画镜奇趣横生,妙不可言,茶香一飘,到时候天冷再下点雪,这世上怕是没有比她活得更自得其乐的妙人了。”
您想她,她可一点也不想您,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过得可比以前好多了,有意思多了
德王因杨公公前抑后扬的话憋得脸都红了,他愤怒地着使坏的杨标“我也过得很好,我也过得很妙,我养的猫崽子还是小豹子,个个长得机灵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