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挥了挥鞭子,引着头羊向山头那边走,张兴明和哥哥紧紧的跟在姥爷后面,话说野生的大雕抓个孩子像玩似的。
走了十几分钟,转过一个漫坡,就见了牛群,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山根石崖的下面,放牛人蹲在那里,他面前倒着一头小牛,样子是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几次都又摔倒了。
走近了,姥爷喊了一声“老五啊”
那个放牛的站起来转过身,说“二舅,今天你放羊啊”
“咋了我着雕下来了,没事吧”
姥爷问。
老五回手指了指那头小牛,说“在那呢。
抓牛犊子后背上,撕开了。”
几个人走过去,只见那小牛背上几个手指粗的血洞,撕破了一片皮肉,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
石头边上就躺着那只雕,身子从两条腿中间撕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这会儿已经死了,翅膀向两边展开,有近两米。
老五说“这个大家伙,没抓稳,一只爪子抓牛犊子后背上,那只爪子抓那块石头上了,结果牛疼的一跑,把它扯住了,我抽了几鞭子,它起不来,让牛犊子给撕开了,这家伙,吓我一跳。”
姥爷了雕,蹲下去仔细了小牛,说“这牛犊子完喽,背脊骨扯开了。”
老五点点头,说“嗯,我了,就等死了。
你说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老雕呢,这也太吓人了。
这要哪天抓个孩子可咋整。”
姥爷往山上面了,指了一个方向,说“从这爬上去,往上翻不远,前几年,四五年吧,有头老虎,还记着不后来军队来把虎赶山里去了。”
老五点点头,说“记着呢,现在别说老虎了,野物都不着了,头些年野猪啥的不经常下村子啊,这几年树少了,都跑大山里头跑了。”
姥爷点点头,说“野物都跑远喽。
这老雕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这么大,得十几年的了。”
说了几句闲话,这边哥哥就蹲到那大雕身边,还伸手摸了摸,扯了几根翅上的翎毛拿在手里。
远远的见几个人过了房子,向这边爬上来。
老五说“俺家小子上来了,刚才我让他去小队喊人去了。
这折了条牛可是大事,要说不清楚我可得了,不光赔牛,不得进去啊。”
姥爷说“没事,我作证。”
人走近了,是老钟家老三,他大哥是队长。
“二舅也在这呢呀。”
老远钟老三就和姥爷打招呼,姥爷点点头应了一声。
这老钟家老三和老五在村里名声还不错,他家那哥仨就不太得人,没啥必要都有点躲着那种。
“哎呀,这大老雕,这可有年头没见过这么大的了吧,是不二舅我记着还是我小那会堡里谁拿枪打过一个跟这差不多的,这一晃得十几年了吧”
姥爷点点头,说“玉坤打的,他枪打的准。”
张兴明就在一边寻思,这玉坤是哪个呢是几爷反正肯定是他爷爷辈的。
钟老三了雕和牛犊子,就叫一起来的那个谁回村找人,要多来几个人,把牛犊子抬下去,雕虽然着大,但其实没多重,重了它也飞不起来,一个人拎着就下山了。
直到天过了晌,才上来七八个人,拿着木杠子和绳子,把牛犊子抬下山去了,等他们拾掇好了抬着牛下山,太阳都到了西山头,牛羊也该归圈了。
老五赶着牛走在头里,姥爷领着张兴明和哥哥赶着羊跟在后边下山。
走到半山腰,快到人家了,就突然听到南沟家里那边传来敲锣的声音,又没有锣音那么大,有点闷,哐哐哐哐响个不停,紧接着村里这边也有人开始敲,几分钟后村西到村东都有人在敲,然后不停的有人从家里跑出来,由村东这边跑向村西,然后顺着路往南沟家里那边跑去。
姥爷手搭凉棚往南沟那边望,了一会儿,说“是老杨家还是老刘家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