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怎么样,习惯吗”
还是上次那家餐厅,宁光启特地点了糖藕,上菜的时候问她。
宁思音上学时期很少被家长询问课业,没想到长大了,二十多岁了,反而体会到这种感觉。
她如今在宁光启面前比之前自在放松得多,也敢说实话“不习惯。
开会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刚搞明白这个,他们已经说下一个了。”
宁光启笑了笑“刚开始,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不着急,慢慢来。
秉坚能力强,做事稳妥,他来带你,我是放心的,你跟着他多学学,他是怎么处理的,有什么不明白就问,不用不好意思。”
宁思音吃着糖藕“嗯嗯”
地应。
宁光启忽然咳嗽起来,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后帮他顺背。
严管家做多了,已经会了。
宁光启咳了一阵缓过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难,但是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用这种法子。
思音啊,不要让我失望。”
那么大一个集团,那么多的业务容量,学习起来工作量有多庞大,可想而知。
但宁光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来不及让她从一点一滴打基础学起,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她最快速地成长,只能采取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
宁思音沉默了一会儿,乖乖说“我知道,我会用功的。”
她对管理公司不见得有多大兴趣,但她也知道,老头儿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一生的成就如此之大,生活待他却很残忍,先是要他亲眼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离去,又让他在晚年送走儿子留下的唯一的孙子。
赚了那么多的钱,到老了却总是眉头紧锁忧虑忡忡。
宁思音对宁光启的感情很复杂。
做祖孙的时间不长,彼此甚至不算太了解,要说祖孙情深,那也不至于,但有时候老头儿对她的疼,她能感受得到。
这让她渐渐从内心深处感到一丝愧疚。
老头儿对她的期望太高,如果能让他在活着的时候开心一点,努力一些好像也无妨。
第二天宁思音来得很准时,冲严秉坚说了个“早”
,便坐下来打开昨天未完的文件。
王秘进来送咖啡,她瞟了一眼问“有茶吗,我喜欢喝茶。”
“有的,您想喝什么茶”
宁思音想了想“等等,我问问。”
她拿手机给蒋措发信息你平时喝的是什么茶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蒋措回复。
宁思音不禁腹诽,怎么的,公司有漂亮小姑娘缠住他了,连微信都没时间回她
严秉坚叫她去开会,她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碰见端着木质托盘小心翼翼走过来的王秘。
托盘上放着一套茶具,正冒着带有茶香的热气。
“您要出去”
王秘问。
“开会。”
宁思音瞟了眼茶,“装备还挺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