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悟一直静静待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见沈季泽手指渗出的血珠开始汇聚成了一整滴血滴落在地上，砸在地板上，发出微弱却又清晰的回响，他才回神，忍着别扭向家里的阿姨讨要了急救箱，并重新回到房。
沈季泽，还在哭。
沈悟想，自己以前也有想哭的时候，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于是他凑到沈季泽旁边，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你可以问问自己有什么好哭的，然后你就会发现，没什么好哭的。”
沈悟这莫名其妙的话成功让沈季泽止住了哭声2秒，然后眼泪又忍不住继续滴落。
沈悟沉默一瞬，发现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这种办法止住哭泣，只能闭上嘴默默地开始帮沈季泽止血。
沈季泽手上的伤口其实很小，不过是刚才指甲划破皮肉所造成的外伤，正常情况下来说，就算不管也没有关系。
沈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见那不起眼的口子渐渐流出了能够滴落的血时，他就觉得不能放着不管。
可他能做的，不过也就是拿一个带药的创口贴，贴在沈季泽的伤口上罢了。
“谢谢。”
沈悟又在旁边待了一会儿，等沈季泽彻底止住了哭才离开。
之后的一周里，沈悟读完了那一本人体解剖学，去房的时候，又遇见了四哥。
这次，他还是在哭。
沈悟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将手上的随便放在了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寻找下一个或许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没想到沈季泽会和他搭话。
“你也是躲在这里吗？”
“没有，我只是过来找。”
之后，沈悟一直没有听到沈季泽再说话，直到他又找到一本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听见沈季泽似是叹息的自言自语，“好想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为什么？
沈悟觉得自己的生活并不值得被期待。
“为什么？”
沈悟想知道答案，被沈季泽所期待的原因。
“我觉得你很坚强，就算难过和痛都不会表现出来，但我不行，我总会哭，我忍受不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靠近我。”
沈季泽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要是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讨厌了。”
沈悟这才明白，不是他什么都不感兴趣，而是他不敢。
他听大哥的话变得坚强，变得想要一个人过下去，所以他克制了自己，克制了所有。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不用管我……”
“四哥。”
沈悟打断了沈季泽的道歉，突然对他道，“我见上说，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你不擅长克制自己，就不用勉强。”
沈悟本是好意，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太过冷硬，反而让沈季泽觉得这是在讽刺他，于是一个没忍住，又哭了。
沈悟着掉眼泪的沈季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一旁着，直到沈季泽停下了哭泣，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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