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奶娃刚满月的年纪,养得粉雕玉琢,手腕上带着金镯子,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连脚腕上都叮叮当当佩戴着足链,远远瞧过去,像是个金子打造的福娃。
妇人看到谢远,冲怀里的娃娃莞尔:“婠婠,快看谁来了。”
小女娃顺着视线望过去,很快又把头转过来,蹬蹬四肢继续伸手够拨浪鼓的穗子,显然没记住来人是谁。
“哎呀,我的乖婠婠,快让舅舅抱抱。”
谢远伸手就抱起外甥女,本以为有了方才廊下的练习,这会儿应该是轻车熟路,谁知刚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她就“哇”
一声大哭起来。
小胳膊腿胡乱蹬着,好几下直直扇在谢远脸上,不管怎么哄都安静不下来,越哭越大声。
“好了,好了,阿娘抱,阿娘抱。”
谢棠无奈接过女儿哄起来,打趣道:“都说女孩粘舅舅,我家婠婠显然是个例外。”
谢远看着哭得哽咽的小丫头,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怎么自己的亲外甥女还不如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娃跟他亲近。
本以为胞妹得一女,以后有他千恩万宠护着长大,会跟舅舅亲近些,没想到这孩子对他如此生分,可能他这辈子注定女儿缘薄,只希望婠婠长大后能好些。
“兄长不必沮丧,婠婠还小,加上你跟她相处时间短,小孩子怕生,以后多接触总会好的。”
谢远点头,坐在胞妹身旁,看她逗外甥女:“你刚生产完,不好好在庄子里休养,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你还说!
发病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亏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谢婉自小跟兄长相依为命长大,谢远于她既是兄长更似父亲,昨日听说兄长又发病了,急得一晚上坐立不安,如果不是天太晚上,带着婠婠上路不安全,她恨不得立刻驱车过来。
谢远笑着站起身,在胞妹面前转悠一圈,安慰道。
“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得很,老毛病而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况且,府里最近新请的大夫颇有几分本事,我觉得在她调养下,身体状况比之前好多了。”
谢婉仔仔细细打量兄长,见他面色如常,精神焕发,比前段时间婠婠满月礼上好不少,才半信半疑没有追究。
站在一旁的丫鬟芸芙却插了句嘴,嗔怒道。
“主君可别哄我们,若真没大问题,为什么要通知远在千里的鹤眉老前辈?是不是怕我们担心您的病情,说出来诓我们的?”
谢婉没注意到丫鬟过于亲近的语气,满心想的都是兄长的病情。
“芸芙说的不错,真是小毛病,哪轮到有医仙之名的鹤眉前辈出手?”
谢远眉间微蹙,视线落在胞妹身后的丫鬟身上,觉得她的言行有些过于放肆,谁知那丫鬟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眉梢间眼波脉脉。
他在官场上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太清楚这双眼里蕴含了什么。
赤裸裸的欲望和引诱。
胞妹身边的丫鬟,心思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