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娘背过来,我瞧着钟叔的模样不像是简单磕到脑袋,你们瞧他嘴唇都青紫了。”
林老大赶紧往回跑,林老太这边也急得不行,钟嫂子那两嗓子喊得悲戚,应该是遇上不得了的大事了。
“阿宝啊,我听着声儿不对,你钟爷爷是不是摔倒了?午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腿不对劲,好好的怎么会水肿成那样。”
祥云啃着脚丫子,满脸忧愁,奶奶猜的不是没有道理,钟叔年纪大了,又是个爱吃管不住嘴的,看他肚子圆滚滚就知道平时没少吃油腻的。
头昏加上瘸腿,中午又喝了酒,不出意外应该是中风了。
果然,林老太被背到东屋时,检查一番,得出的结论也是这个。
“中风了,这病来的急,凶险的很,还好摔倒时有人发现,不然人醒了,脑袋的血也流干了。”
林家人都是捂着胸口一阵后怕,郑氏烧来热水,张氏找来干净的帕子和剪刀,好不容易止住脑后的血,需要敷药的时候,林老太顿住了。
“都出去,杵在这儿盯着我瞧像什么样子,老大家的去门口看看钟嫂子回没回来,老二家的到院子里继续帮忙干活儿,老三你们俩做点清淡爽口的吃食,钟老爷子醒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只能吃简单点的。”
雷厉风行的一番吩咐后,屋子里只剩下林老太和孙女祥云,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钟叔。
“阿宝啊,钟叔脑袋受伤了,你那百宝箱里有能用的……”
林老太话没说完,“哐哐当当”
一连掉下来七八个瓶瓶罐罐在床上,惊得她合不拢下巴。
她还是头一次直观地看到小孙女显神通,跟变戏法一样,小手指挥了挥,不知从哪就掉下来一堆药。
整洁干净的白纱布,跟棉花一样柔软的棉球,大小不一的药丸……看得她眼花缭乱。
“够了够了,可以了。”
林老太忙叫停孙女,她不知道百宝箱里有多少宝贝,但总归用一样少一样,得留下些给日后用,万一家里人遇上点什么事,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祥云得意地昂着小脸,伸出胖乎乎的手爪子,想向奶奶解释每样药品的用处,林老太全程靠猜,琢磨出个大概,清理伤口后,给钟叔服了药片,又用银针扎了几处大穴。
直到钟叔面色恢复正常,呼吸逐渐平稳,她才喊来林老二背她回去休息。
钟婶子拉着大夫进门时,日头已经西斜,年轻大夫被拽得衣口凌乱,嘴里直呼。
“慢点,慢点,小心打翻我的药箱!”
“小李大夫,劳烦您快些,我家老头子这回伤得严重,看着怕是要不行了……”
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整了整衣衫,面色不虞地抬脚进屋,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坐在床前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孩儿,见到他进来起身迎上前。
“钟婶子,这位就是医馆请来的大夫吗?”
钟婶子点点头,她原本想请远山堂医术最好的秦大夫,可惜秦大夫名望太高,找他看病的人,都得提前半旬排队。
她实在没办法,等了半晌,只拉到一位小李大夫,听说深得秦大夫真传,年纪轻轻在医术上颇有成就。
郑氏冲年轻大夫点头行礼,对方神情倨傲,鼻尖轻嗯一声,十分有架子。
她刚准备解释下钟叔头上处理过的伤口,就听到少年一声急斥。
“谁准你们乱动病人的!
弄出个好歹,你们担得了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