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副膏药腿就不疼了?又不是神仙!
您给林家当活招牌我不拦着,可我的腰伤好几年了,不能再耽误,得赶紧去镇上找大夫瞧瞧。”
农忙一过,连续大半个月连轴转的日子停歇下来,男人才有精力注意腰间的伤。
这两日越发疼得厉害,别说是弯腰,就连坐在凳子上,有时候都疼得直冒虚汗。
刚想去镇上找大夫瞧瞧,再买几副膏药回来,就撞上了孙婆婆,没聊两句,硬拉着他往林家走。
孙婆婆气得直瞪眼:“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在给林家当托儿啊?我家老头子是敷了有好转,我才介绍给你的。”
“林家帮您把农活都干了,小院也整理得井井有条,您想报答他家,我理解。”
中年男人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很懂的样子。
孙婆婆压了压嘴角:“行,去镇上找大夫吧,你钱多,老婆子不拦着。
腰伤看了两三年,银子花了不老少,有效果吗?哪次不是每隔几天又犯病,你愿意一趟趟跑镇上浪费时间,我管不着!”
莲花村从前没有大夫,村人有小病就忍着,忍不了才去镇上看大夫。
而整个六合镇只有一家药房,郎中头发花白,年近古稀,近些年记忆不好,经常会把药材搞混,已经退居幕后。
唯一的儿子对医术不感兴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小孙子虽然是老郎中亲手教出来的,在天赋上却有限,患者经常抱怨药钱花了不少,病痛却没减轻多少。
春生心疼花出去的银子,仔细想想孙婆婆的话也有道理,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管她是不是托儿,能治好腰伤才是王道。
他挠着后脑勺笑呵呵道:“婶子别气,我跟你进去就是了,新来这家人医术行不行我不知道,但婶子你的为人我还是很信得过的。”
孙婆婆这才缓了脸色,在春生胳膊上作势狠拍一下:“臭小子,跟小时候一样,嘴贫!”
屋子里,林老太正抱着孙女算家里的存钱,一百二十两银子,转眼间只剩下六十两,其中五十两还是林老太藏着以防万一的,真正落在实面上的,只有十两银子。
一大家子吃穿都得用钱,冬天要来了,得给家里人准备厚实的棉袄和被褥。
从前听人说,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站在门外一呼吸,心窝肺管子都冷得刺骨。
大人还好熬一熬能撑下来,孩子们冬天可怎么过。
上回林老大去镇上采买,随便一匹普通的麻布都能卖到一两银子,更别说掺杂了棉絮的被褥和袄子,细布和绢纱价格更是想都不敢想。
林老太长叹一口气,望着廊檐下的水滴发呆,完全忘了炉子上还煮着膏药。
等祥云“啊啊……”
喊出声提醒时,糊味已经在屋子里四散开。
林老太着急忙慌赶着轮椅,去扑炉子里的火,好在只是最下面一层烧焦了,可还是心疼坏了林老太。
张氏闻着味道出来时,见看管药炉的大儿子不见踪影,气得撸起袖子要去抓人。
“臭小子,这么点活儿都干不好,知不知道他爹在山上采药有多辛苦!”
“好了,天赐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耐不住性子正常。”
林老太边说,边把熬好的膏药盛出来放凉,一直纠结的春生跟在孙婆婆后面走了进来。
“好大的味儿,什么东西熬焦了?”
春生一看炉子上还在冒热烟的膏药,黑漆漆的,像是家里一年到头不铲的锅底灰,这大夫连药都能熬焦了,顿时有些后悔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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