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霄瞪圆了眼睛往镜子前贴,接着,他开始指着自己头顶,啊哇哇地说着什么。
巧茹灵机一动“小殿下是不是想戴发冠了”
这寝殿曾是姜洵所居,自然留有他的发冠。
曲锦萱挑了只重量最轻的金冠,但尺寸到底还是太大,戴上去头不能晃,一晃就要掉,吓得个姜明霄脖子都不敢动,跟小菩萨一样板直地坐着,只有两只大眼珠子,在上下左右地转动。
见了这小模样,巧茹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
揩去眼角泪渍,巧茹忽想起了桑晴,便问曲锦萱“姑娘,桑晴姐姐快回京了罢”
曲锦萱点点头“应当再过一旬,她便到了。”
巧茹艳羡又崇拜“桑晴姐姐可真厉害,还能住一间铺子当女掌柜呢”
曲锦萱顺着姜明霄脑后的软软碎发,笑道“你若想学,也是可以的。”
巧茹连连摇头“奴婢只想伺候姑娘和小殿下,况且奴婢是个愚钝的,也做不来那样的事。”
过了会儿,巧茹又问“桑晴姐姐是一人回来,还是和孙程大哥一起回呀”
“唔许是一道回罢,路上也有个照应。”
曲锦萱答道。
巧茹听了,立马凑前去小声“姑娘,桑晴姐姐会嫁给孙程大哥么”
她兀自咕哝道“奴婢觉得孙程大哥人挺好,本事也强,但就是性子也太闷了。
桑晴姐姐性子欢快些,要是和孙程大哥在一块儿,往后怕是吵架都吵不起来,那也太没意思了”
曲锦萱着这起了八卦之心的小丫头,不由无奈地失笑“小巧茹,你问这个,我真不知该怎么答了。”
巧茹耳根子一热,低下头讷讷地笑“奴婢也是太久没见桑晴姐姐,怪想她的”
门口的布帘被掀起,忙了许久不见人的苗钧水进来禀话“姑娘,曲大人来了。
说是见您身子总不好,还带了位高士来给您切脉。”
巧茹听了,一时没忍住,便惊讶地嘀咕了句“曲大人怎么想的宫里的御医,难道还比不上外头的什么牛鼻子老道么”
曲锦萱也皱了眉“烦苗常侍与我父亲说,我今日吃了最后一副药,已好多了,不劳他老人家记挂。”
苗钧水应过,领话去了。
早知是这样的回复,连直劝莫要再来的话,实则他也是捎过几回的。
可那位曲大人到底身份特殊,他真要来求见,宫里头谁敢不乖乖来通禀呢
苗钧水前脚刚走,许是僵得脖子不舒服,姜明霄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头顶,软声软气地唤“阿娘、拿、拿、”
曲锦萱歪着身子,托了腮去问他“要摘掉么”
因为不敢动作过大,姜明霄小幅度点点头,模样矜持得很。
曲锦萱引导着他“霄哥儿,说摘掉。”
见事事顺着自己的阿娘这回不帮,姜明霄有些着急了,肉爪子牵住曲锦萱的衣摆,小嗓音又委屈又撒娇似的“阿娘”
曲锦萱笑意莞然,柔声鼓励道“霄哥儿可以的,说摘掉,阿娘就帮你了。”
姜明霄撅起嘴来,咿咿呀呀地抵抗了会儿,见仍是打动不了阿娘的铁石心肠,他只好努力跟着学,学到第三遍时,终于说了句字正腔圆的“阿娘,摘掉”
“好。”
曲锦萱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