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识攸说。
病房是三人病房(),许南珩床位在最里边(),中间那床没人,门口第一个床睡着一大爷。
方识攸折回病房的时候许南珩还没醒,他在床边的凳子坐下,看着许南珩的脸,缓缓舒出来一口气。
刚刚他听了,心率挺高的,是因为体温高,肺啰音,是因为炎症。
想到这里方识攸开始自责,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爱人居然自己高烧着打车来急诊。
但没办法,工作性质摆在这里,别说自己一副主任了,顾老师那样的主任医师何尝不是,方识攸自己在家里感冒发烧都是掰几片药吃下睡觉,对付过去拉倒了。
方识攸还是觉得难受,并且这种难受是无能为力的。
他也明白许南珩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是为了不耽误自己工作。
他昨天下午四点到医院上班,看病史看手术方案,期间在微信上跟许南珩聊了两句,视频了一小会儿。
他全然没发现任何不妥,许南珩也和从前一样喊累。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高烧了。
方识攸在这儿枯坐了也不知多久,他没看手机,输液管滴滴答答的。
终于这瓶快挂完了,他才站起来按了护士铃换水。
他刚刚坐了这么久许南珩都没醒,这一起身,人醒了。
起先双眼不聚焦,慢慢地才看清床边站着的人。
接着护士拿着另一瓶水进来了,跟他核实姓名:“叫什么?”
许南珩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
“许南珩。”
方识攸代他说。
“好的。”
护士换上另一瓶水,拿出耳温枪,说,“来量个体温。
家属等下给他喂点水,开水房在走廊。”
“哎好。”
方识攸点头,“辛苦您。”
护士走后许南珩觉得有点好笑,但他一笑就咳嗽,一咳嗽就整个胸腔都在共振。
方识攸蹙眉:“怎么还有劲儿笑呢。”
许南珩哑着说:“觉得你好玩儿,一副高怎么呆呆的呢。”
呼吸内科的护士不认得他,他也没穿白大褂,就把他当普通病人家属了。
方识攸刚才也确实呆呆的,他将近24小时没合眼,又一肚子难过。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喝。”
方识攸说,“我回一下我办公室拿我杯子,等会儿啊。”
许南珩点头。
这一上午挂了两瓶水,下午还有两瓶。
许南珩在病床上睡睡醒醒的,方识攸一直在病床边。
陪护的椅子可以拉成一张床,方识攸坐在那儿,把电脑搁在凳子上看文章。
许南珩每次睁眼都能看见他,于是伸手拽了拽他衣服。
方识攸看向他,说:“上厕所?”
挂水就是频频要上厕所,许南珩摇摇头,又点头。
方识攸笑起来:“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