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得好吗?
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母亲那单薄的肩膀上,生活也日渐拮据。
每每看到母亲风里雨里地去外面忙碌,甚至去医院卖血来凑集自己的学费,林辰暮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还曾经一度萌生了退学的念头。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节假日时,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出去打短工。
他还记得有一个暑假,自己在一个砖厂打工,顶着烈日搬一天的砖,也就挣五块钱。
可当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去找老板结账,才发现老板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砖厂也打给了别人。
那天,他蹲在砖厂的门口,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了,哭得极为伤心,又是那般无助。
……
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许多经历,却依然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底。
见到林辰暮的表情,杨卫国多少也能猜测出林辰暮一家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他轻叹一声,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当初我出差回来,才发现你们已经搬家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们,却始终没有线索。
呵呵,没想到,你们居然搬到这里来了。
要不是这一次正巧来东屏任职啊,我还真不知道。
对了,你妈妈呢?什么时候我可要去看看她。
唉,都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到这里,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缅怀的神色来。
说起这个来,林辰暮心头也是颇多惊疑。
在他记忆中,搬家可谓是家常便饭,短则个月,长则年,母亲就会带着他搬一次家,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而每次到这个时候,总是林辰暮最伤心的时候,因为那意味着他又将和自己的好朋友分开。
每次问母亲为什么总是搬家,她却总是抹着眼泪一语不发,久而久之,林辰暮也就不再问了,而是把这些疑问统统都埋在心底。
这种漂泊流离的生活,直到自己考上华川大学才告一段落。
“我妈还住在平海农村,整天闲不住就折腾那几分地,我想接她来东屏她也一直不愿意。”
林辰暮很有些无奈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于母亲的许多行为和想法都难以理解。
不过他随即又问道:“对了,玉茹婶和可欣妹子呢?她们没和你一起来东屏吗?”
“呵呵,这边还没安排好,她们还在首都,过一段时间才来。
你婶和可欣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高兴死……”
林辰暮脑海里不由出现了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整天跟在自己身后“暮哥哥”
、“暮哥哥”
叫着的小女孩儿,也不禁笑了。
又聊了一阵之后,林辰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问道:“杨叔叔,你这市长不太好当吧?”
到了此时,他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番杨卫国,虽说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岁月在他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耳边的几根白发昭示着看似政坛上春风得意的背后隐藏的艰辛。
杨卫国就笑了,用手指了指林辰暮说道:“你这臭小子也取笑我?”
说罢他又轻叹了一口气,“东屏这个市长确实不大好当啊,不过,我一定会当好的!”
杨卫国的话铿锵有力,他拍了拍林辰暮的手,大声问道:“小暮,敢不敢和我一起淌这趟浑水啊?”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林辰暮迎着杨卫国炯炯的目光,坚毅地说道。
两人便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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