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云大人,李大人虽是与其同级,但明显带有一丝恭敬,连语气都和善了不少。
那位云大人脸上有着明显的欣喜和赞赏道。
“我手中这份试卷,这位考生并不是从我们传统解读地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去思考,反而在论证女子二字是否为汝子的意思,若是女通汝字,便是你的意思,那这两字,在这里便不是指女子,而是指你们这样的人,放在当时的语境,约莫是指孔圣人的部分学生,为了证明他的想法,这位考生列举了论语里有十九个女字,除却这一句中女字外,其余有十七个女字皆是通汝,如此来,这位考生不止立意颇为新颖,对于论语的研究钻研也颇为深刻,难得难得。”
这位云大人话音一落,周遭几位阅卷官先是一顿,然后一下子全都簇拥到了云大人身边,想那位考生的答卷。
话不多说,用行动证明是云大人手中的试卷暂时拔得头筹。
可就在那几位考官着试卷频频点头时,坐在云大人对面,着约莫二十七八的一位阅卷官脸上有些难色,握着蓝笔,盯着手中的试卷,不知该如何落下。
云大人正着手中的试卷不住点头,准备一会就交给“同考官”
,此文不出意外,定能成为今年国子监的头名试卷。
但这时,却听到一道不大的弱气声音传来。
“那个诸位同僚,要说新颖,我这也有一篇,正好我也不知该如何判定,说与出来,诸位同僚一起瞧瞧。”
说话的人是新上任的官吏周大人,因为资历浅,平时也算是人微言轻,没什么存在感,当然,他平时也不怎么敢发表意见就是了。
这回倒是稀奇,竟然敢在背景雄厚的云大人认定了一篇文章后,还敢冒头,若不是他手中文章真是厉害的过分,便是周大人成了傻子。
当然,在场所有人琢磨周大人怎么也不可能几日之内就成了傻子,一时倒也好奇起了他手上的文章。
只是,当在场官吏听到周大人念完第一句后,脸色均是浑然变了一下。
因为第一句是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圣人此言差矣。”
开头就将孔圣人说的这句话否定掉,在场的阅卷官能不变色吗
先前那位古板阅卷官听完这一句,便是打断道。
“此子竟不尊圣人之言,何须再听,直接落选不说,待之后揭名,定是要将此目无尊长之辈好生惩治一番,挨上一顿板子才好。”
古板阅卷官生气归生气,但到底怜学子们多年学习不易,直接让那位周大人不判通过,这样也免于这份试卷流到“同考官”
手中,若是到了“同考官”
手中,可不就是一顿板子能了事的了。
古板阅卷官这么一发话,资历浅的周大人不知是否该念下去,可要是判不通过,这篇绝世文章,他又觉得很是可惜。
许是瞧见了周大人眼中的可惜,圆脸的云大人眼里划过一丝好奇,忽然出声道。
“王大人不必急在一时,且让周大人先念完,再做判断。”
云大人果然在同僚中有些地位,他一说话,围着他的几个阅卷官皆是附和点头。
见状,周大人似乎又有了些勇气,把着“朱卷”
的手,难得有些微颤动。
这让熟悉周大人的一些官员更是诧异,要知平日周大人因为内向胆子小,可少有如此激动的表现。
但不论旁人如何想,周大人的声音已然响起。
“圣人此言,论其本身,是为不对”
周大人年纪轻轻,平素发言也不多,倒少有人发现他的声音雄健浑厚,朗读起文章来,别有一番波澜壮阔。
就好比他方才朗读的文章,是将其原本所表达的深意更加入木三分。
振聋发聩到令在场所有人听完都处于一种难言复杂又叹服敬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