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琰没想到她敢踢他下床,从地上起来后,又爬到床头,一只滑溜的小足迎面踢来,他伸手扣着那脚踝摁住。
崔姣试着挣扎几下,察觉他不放手,便懒得挣了,但他得寸进尺的往她腿上摸,她咬着唇瑟缩,待他爬上来了,他的手穿过腿弯处,她人也腾空被他抱到膝头,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彼此的神情,他抚到那柔软的腮肉上,湿腻腻的眼泪,原来刚刚没听错,确实在哭。
苻琰的手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他指腹粗糙,但难得手劲放轻,没抹疼她,随后再托着那脸凑近了亲吻,绵长又缠绵,把她脑子里那些不开心、憋屈的想法全给排挤走,只剩七荤八素,她缩着削肩依偎在他怀里,单薄的背上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她。
崔姣被吻的身子发软,张着樱色小口任他探舌进来,唇瓣被他又舔又咬,她有点犯哆嗦,腰肢贴着他蹭,没蹭几下,寝衣开了些,那只坏手便逮着机会轻薄,崔姣漾着两汪水眸,细声哼了一下,他克制着欲把手收回,可有几根细细的指尖攥着他,是鼓励他继续混账,他倏然拨开寝衣,拥着人放倒,一挑锦衾埋下了脑袋。
四更天的时候,屋外隐约有一声铃响,苻琰把崔姣从怀里挪开,悄声下床,捡了衣物随意穿戴,今日早朝,他才起这么早,不然还能在床上陪她再睡会,他趿着鞋,回头想看看崔姣,外面黑,屋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苻琰走到门口,开了条缝,找女史要了一盏小灯,才又关上门折回到床前,举着灯到床畔,崔姣香肩半露,侧着脸睡得很香,颊侧晕着绯色,眼睫乖乖的覆着眼睑,有几根缀着水汽,是夜晚亲昵,被他舔出来的泪珠。
苻琰拉起衾被把那薄肩遮好,才施施然吹了灯,在黑暗里咧咧唇角,他与给她看脉的医师私下谈过,孕中妇人易多愁善感,若丈夫多加亲近疼爱,便能使孕妇心情畅快。
崔姣再能跑,他也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折腾,也只有他能抚慰。
苻琰踱步出去,守在门边的木香偷偷瞄了眼,待他走后,天亮时崔姣醒来,木香和玉竹进来为崔姣梳洗,崔姣虽是闷不吭声,但一脸芙蓉色,被扶起也是略微无力的娇态,木香的嘴向来不把门,说道,“今日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真是春风得意,奴婢可从没见过太子殿下这般高兴。”
以前木香这些女史算是崔姣的下职,便都称仆,现今崔姣要做太子妃了,她们也就从善如流是为奴婢,这也是宫中规矩使然,但女史多是良家子,到了年纪会被放出宫,也只有在服侍皇室时才会称奴称婢。
崔姣恹恹的撇嘴,一听苻琰高兴,她就不高兴了。
玉竹假咳一声,木香住嘴,两人服侍崔姣梳洗过后,木香出去叫人摆膳,屋里只有玉竹和崔姣,玉竹才得空提醒崔姣,“娘子身怀六甲,不能任太子殿下乱来。”
崔姣双耳发红,只说没有,也确实没有,本来她还哭呢,被他进来打乱了,还放纵他吃自己豆腐,都被吃的心口处胀胀的,她越想脸越红,又不是第一
次了(),有什么害羞的?[((),她就是不舒服了,要他伺候一下怎么了,以前都是她伺候他,她又没逼他,他自己上赶着的。
玉竹才放心,毕竟这肚子里是小皇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她们这些下人都担待不起。
玉竹便扶着崔姣去前堂用朝食,正吃到一半,外面进来南星,说,“娘子,您兄长来了。”
崔姣忙叫请进来。
片刻崔仲邕被人引进堂屋,这间新居是皇帝从前做太子时盘下来的别宅,非常大,单一个堂屋就比整间书舍大,崔姣身上穿的是霜色襦裙,家常衣服,但样式新,又是上等丝绸材质,比崔姣往日的衣服要更好看,她梳了堕马髻,脸上画了桃花妆,娇媚又贵气,真像是长安贵女。
崔仲邕不免感慨,去年这时他们活命都艰难,今年却已是另一番景象,他总算对得起爷娘的嘱托,让崔姣嫁了好郎君。
崔姣看崔仲邕半只眼睛乌青,像是被人打了,命多加一双箸,让崔仲邕先坐下来用朝食,然后再请医师来看看。
崔仲邕是吃过朝食来的,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女史奉上香茶,崔姣给左右女史递眼色,她们便退到门外。
崔仲邕品了口茶,才与崔姣道,“守山兄不幸落第又被崇文馆赶出去了,从今以后不再是太子殿下的食客。”
崔姣未免唏嘘,这郭守山先前也是个有才学的书生,谁也想不到,他竟会被长安繁华迷了眼,要她说,还不如崔仲邕吃了苦,才知道唯有靠自己用功,才能站稳脚跟,但崔姣惦记着他脸上的伤,一阵犹疑问道,“阿兄不会是被他打了?”
崔仲邕脸色微窘迫,道,“他找来书舍,要我帮他跟太子殿下求情,这事我如何能插手,拒绝他后,不料他会动手打我,从前与他结交,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只因我无能为力,甚至还说了许多中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