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长公主打发走了,剩下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可怵的。
虞幼坐在椅子上,也不管是谁,反正都叫嫂嫂。
定南侯姓徐,总共有三房妾室,早年间他身居高位,所以哪怕是尚了公主,也是不妨碍他纳妾的,长公主与他刚成婚的那几年感情不睦,亦或许长公主并不在意子嗣,所以便任由三个妾室先于她生下了孩子。
好巧不巧,还都是儿子。
顾珩州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是府里最小的,却是最尊荣的,他随的是皇姓,还不到一岁时,陛下就大行册封,连带着整个定南侯府的地位都水涨船高,所以哪怕不姓傅,但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这定南侯的爵位,必然是顾珩州的。
如今他行事狂悖,定南侯人还好好的,他就敢自称本侯,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虞幼心想,这家里的构成,一看就知道肯定家宅宁不到哪去了。
长公主已经走了,剩下的三个嫂嫂家世门第皆比不上虞幼,也不好说些冷言冷语,倒是二嫂忍不住刺了一句,“听说某些人昨儿个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乖乖的来奉了媳妇茶了,可知道我们安远侯府受了多少非议?”
虞幼抬眸,迷茫道:“嫂嫂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二嫂哽了一下,这话接不下去了。
她见虞幼一直乖乖巧巧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料定了她是个好拿捏的,谁知道原来不是性子软和,是脑子里缺根弦!
她憋着气,甩了甩帕子,冷笑道:“听闻昨晚洞房花烛,你撞坏脑袋失了忆,我还当是下人胡诌的,原来不仅是失了忆,连脑子也摔坏了。”
大嫂和三嫂虽说不像二嫂这般急着出头,但也想瞧瞧这出好戏,两人都没开口搭话。
虞幼神色委屈地站了起来,对着二嫂正言辞道:“嫂嫂说的对,虽然我已经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但嫂嫂是我的长辈,若是觉得我辱了定南侯府门楣,还请二嫂责罚。”
三个嫂子都惊了一下。
传闻这虞幼性格张扬跋扈,怎么失忆了倒完全变了一个人!
更何况……她们三个也不敢真的责罚她啊!
虞幼的父亲是丞相,丈夫是世子,她们三个不过是庶子之妻,娘家家世也根本不够看的!
说白了这只不过是内宅妇人惯用的手段罢了,刺几句给人家找点不痛快,可没想到虞幼是个实心眼,真要她们责罚,反倒让她们骑虎难下了。
这时大嫂出面打圆场,说都是一家人,二嫂也只是为了你好,三嫂也在一旁这样说。
虞幼本也没把心思放在这几个人身上,有人给个台阶便想顺着下去了,结果没想到二嫂热血上头,竟是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这可是你说让我罚你的!”
二嫂本名陶然,是皇商之女,父亲在陛下面前颇为得脸,因此平素里在两个门第较低的妯娌面前也是耀武扬威,虞幼今天早上虽说没干什么,但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她心想反正虞幼失忆了,顾珩州也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可横的?!
虞幼眨眨眼睛,看来有的人给了面子是没用的,非得吃点苦头才行的。
她低眉垂目,恭顺道:“嫂嫂要如何处罚?”
还不等二嫂回答,她又自说自话道:“说起来我虽然失忆了,但我姐姐今天早上来找我了,还特意提起了我的几位妯娌呢,今日一见倒是和姐姐说的一样了。”
虞娇来了?她们一大早便来荣安堂给长公主请安,还真不知道虞娇在前院闹起来了的事。
二嫂顿了顿,面上顿时尴尬了起来,想到虞娇背后代表着丞相府,“你……你姐姐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