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陆寒尘面上飞起薄红,凤眸也盈起水光,转头看着身边人,声音颤抖:“阿月,我···我很喜欢雍朝百姓,他们···他们竟是如此···”
不带着异样的目光看我。
大庭广众之下,谢令月不好如往日那般抱着爱人安抚,只桃花眸含笑:“之前我便与哥哥说了,漠北人很是直白豪爽的,心思也简单可爱,他们是真心接受和喜欢哥哥做我的皇后。”
陆寒尘跟着重重点头,对百姓们挥手更为真诚与热情。
偶尔看向身边人的眼神更为缱绻,他如何不知,仅靠他在西境战场那点功劳,怎会得到今日雍都百姓的热情相待;真正让他被雍朝百姓接受的,是身边这个人;是谢令月在漠北缔造的传奇征服了漠北人的心,是他建国后推行新政,惠及所有百姓,得到了百姓的忠心拥戴···
因为对谢令月的敬仰与拥戴,雍朝百姓才会因为他们的陛下而这般善意的接受陆寒尘,这个他们拥戴的陛下选中的人;难道围观的这么多百姓中没有人知晓陆寒尘曾在大宣的名声么,难道雍都的各种消息里会没有提及陆寒尘身有残缺么···陆寒尘相信有,只不过,因为这些百姓忠心拥戴他们的陛下,自然也接受陛下自己选中之人。
就如谢令月所说,漠北人所思所想简单直白,他们的心意就是如此纯澈;靠近那些前来接驾的文武百官,陆寒尘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分别;虽则此时这些朝臣们不敢说什么,可看向他的目光中除了少部分事不关己,大都是怀疑、轻视与欲言又止···
果然官员与百姓还是不同,陆寒尘心中骤紧。
转头看向身旁人,平淡的叫起后便下令直接回宫,陆寒尘无声叹气;只怕回宫之后,他的狼崽子就会与这些文武百官有一场争锋;只要册封大典还未开始,这些官员们总不会死心,也不知狼崽子会不会被这些人气到,陆寒尘可知道那些言官的嘴上功夫。
谢令月拍马靠近,趁机捏了下爱人的手心,桃花眸里都是坚定之色:“哥哥信我。”
“到了皇宫之后,我先去后宫等着你便是。”
陆寒尘软声道:“阿月也莫要与朝臣们置气,更不要因为我对朝臣们发怒。”
谢令月却笑:“哥哥说什么呢,你如今是我宣告天下的皇后,虽还未曾举办过册封大典,却也是天下人皆知;既是我的皇后,还是我允许参与朝政的皇后,自当与我一同。”
顿了顿,笑的更轻快:“哥哥信我,不会置气,更不会发怒,你只看我如何叫他们哑口无言;还有,爹娘已传信,他们在无极宫为你备好接风宴,到时咱们一同去拜见爹娘。”
这人都已安排妥当,陆寒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心中更暖;他必要与狼崽子相守一生的,自然也容不得狼崽子身边再有旁人···既如此,就与狼崽子一同面对那些唇枪舌剑又如何。
看他面色坚定下来,谢令月浅笑:“哥哥不必因为我而谦让那些朝臣,觉得不痛快了,只管还击,我一直在。”
陆寒尘微微摇头,凤眸内却都是坚毅之色,他当然不怕;要争取的是他与这人的余生携手,便是顶着骂名又如何,无惧。
第215章
进宫后已是午时,谢令月是个大气的帝王,令在紫宸殿摆宴,御膳房做些简便些的吃食上来,吃饱了大家才有力气承受他的毒舌嘛。
就是这么的体恤下臣。
如果文武百官知晓他们的陛下此时是这种想法,只怕会被气到吃不下饭;然而他们并不知,还感激涕零谢恩,他们的陛下其实并没有变,还是那个周全而温和的陛下,更体恤臣属。
也正是谢令月一直待臣属温和宽容,再有文武百官中一半是漠北人,性情直来直去···他们也就从来不曾领略过他们陛下的嘴上功夫;才会本着为陛下着想的忧心,试图劝谏,恳请陛下换个皇后人选。
恰逢瀚海之战雍朝大胜,谢令月心中畅快,还给上了酒,让众人只管放开吃喝,就当他们之前在军中一样;这下好了,文官还好,武将们都是跟随谢令月上过战场的,有了陛下这句话,彻底放开;且瀚海地区如今已划入雍朝版图,陛下曾担忧过的西境水源问题彻底解决,自然是酣畅淋漓痛饮,还不忘恭维陛下的无上战功···
只有坐在谢令月身旁的陆寒尘心中了然,狼崽子这是准备先用酒转移武将们的心思;有大捷在前,还有帝王如此亲近的姿态,武将们自然容易将心神放在战场与战功上,如此,谢令月要应对的只有那些文官们。
还真的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啊。
没错,陆寒尘此时就坐在谢令月身旁;之所以没招来言官的谏言,是因为谢令月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打着亲近臣属的旗号,直接坐在大殿当中上首的位置;既然不是龙椅,陆寒尘坐在他身旁,那些言官暂时也找不到理由谏言。
毕竟不是正规的宫宴,也不是朝会,只是临时的君臣叙话。
但两人时不时目光交汇,还是刺痛了不少官员的眼睛,有想说话的,却被身旁的同僚拉住;没看整个大殿的人都因为此次瀚海大捷兴高采烈,武将们更是恨不能围在陛下身边畅谈征战过程,此时若是惹陛下不快,不必陛下开口,那些个大老粗武将们就能将他们撅回来,到时还不是一场空?
先让武将们敞开喝,喝高了自然就先退下,也能少几个为陛下与他们辩驳呛声的;真扯起皮,这些武将们的大嗓门就够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