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唰唰挥舞出的剑声,那午后的阳光被榕树叶分割成细碎的光圈,温柔地洒在她的青丝上。
黎殊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只是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黎不辞,便只好没出息的装睡了。
那剑声一下一下挥出,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而止住了动作。
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地上,被烈日骄阳拉得很长,黎不辞离她越来越近。
伴着阵阵蝉鸣,他用着极低的嗓音,轻不可闻地唤了一声“师父”
黎殊没睁眼。
黎不辞脚步顿住,望着她美丽的面容微微出神。
风簌簌吹过榕树叶,哗啦哗啦的声音传进耳中,他慢慢俯下身,直至连她呼吸出来的温热气息都清晰可闻。
尽管黎殊没有睁开眼,却也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也不知怎地,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紧张。
心跳莫名加速起来,仿佛跳进了她的耳朵里,砰砰,砰砰,一下下鼓动有力。
从昨夜黎不辞抱着她掉眼泪,说着什么“我不该亲师父”
时,她便意识到上一次黎不辞亲吻她,并不完全是因为那坛女儿红。
可黎殊不愿多想,更不想戳破两人之间朦胧的师徒关系。
感受到黎不辞近在咫尺的湿热呼吸,她垂在躺椅上的手臂微微绷紧,指甲不禁陷进掌心里。
正当黎殊以为他会再向前侵进一寸时,他却停住了动作,伸手轻轻撩起她凌散在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别到了她耳后。
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黎殊便已经抑制不住心跳,她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好往一侧动了动身子,佯装出将要苏醒的模样。
黎不辞果然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受到惊吓般,慌慌张张垂下头去,一手执剑,另一手背到身后。
黎殊睁开眼时,便到他乖巧地立在榕树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般。
“练完了”
她坐直了身子,走向压水井旁,打了桶井水,“不辞,热不热”
黎不辞点头,又摇头。
“那你继续再练一会儿。”
黎殊提着水桶往厢房走去,“我去擦擦身。”
擦身不过也只是一个借口。
她逃似的进了厢房,将房门嘭地关上。
黎不辞便着那厢房的方向愣了许久,不知何时回过神来,低下头了自己手中的剑,而后走向榕树,三两下攀到了树上。
他站在树枝上,到了隔壁正在缝东西的王妮子,轻唤了一声“花妮子。”
自从八月十八摔了一跤后,王妮子许久没再找过他了,此时听见黎不辞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向上去。
到黎不辞的身影后,她将手里正在缝补的衣裳往针线筐里一扔,兴奋地招了招手“不辞,你找我”
她已经懒得纠正他自己叫王妮子,而不叫花妮子这件事了。
“长命面是什么”
黎不辞没有绕弯子,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还有生辰礼是什么意思”
“长命面是过生辰的人才会吃的一种很长很长的面条。”
王妮子道,“生辰是一个人出生在世间的日子,每年都要过一次,很重要的至于生辰礼,就是生辰当日送给人的礼物。”
黎不辞追问“那自由呢”
“自由我也不知什么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