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谣被说得哑口无言,她站在雨中,遥遥望着张淮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黎谆谆不知何时走到了董谣身侧,她嘴角微微扬着“董姑娘,这场游戏好玩吗”
她突然出现,吓了董谣一激灵。
董谣往后退了两步,回忆着方才发生的种种,着她“你是故意的”
从抽到鬼签,到好巧不巧就在游戏结束前找到苞米地里藏身的她,而且张淮之还藏身在她附近不远处,将黎谆谆跟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但南宫导为什么要豁出命去配合黎谆谆
不知怎地,董谣忽而想起傍晚时,她在张淮之隔壁房间听见的动静,见的画面。
难道那躲在帷帐里欢愉的两人,便是黎谆谆和南宫导
董谣眉头蹙了再蹙,冷着眼黎谆谆“我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个下贱货”
一边勾着张淮之,一边跟自己表哥苟且,这般脚踏两只船的女子,亏得张淮之还待她如珍宝。
黎谆谆脸上没有一丝恼色“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着甚是好笑。”
她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转身着脸色煞白的董谣笑道“有本事你便去淮之哥哥面前诋毁我,他信你,还是信我。”
城府深便是城府深,有心机便是有心机,偏董谣好不够好,坏不够坏,还要给自己立着善良小白花的人设。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来增添自己的底气。
董谣想追上来,黎谆谆却一甩房门将董谣隔在了门外。
这房门被施了咒术,进人后一关上门就拉不开了,董谣砰砰砸着房门,将拳头都捶出了血,屋子里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这场雨来得突然,黎谆谆从头至尾淋得彻底,一进屋就打了个寒颤。
屋子里供有浴桶和热汤,地上铺着柔软的动物皮毛,墙壁上镶嵌了一排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将寝室内映得亮如白昼。
明明是温馨的氛围,她却莫名觉得阴森森的,黎谆谆从储物镯里取出干净的锦布擦了擦脸和头发,刚坐在椅子上,便见那房门“笃笃”
被敲响,而后从外向内打开。
侍从来送饭了。
他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好在桌子上,却没有立刻离开,抬眸了她一眼。
见她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问道“姑娘怎么不去沐浴更衣,可是浴桶里的水温凉了”
黎谆谆摇头。
侍从转身要走,脚步又顿住“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意中人”
她挑起眉,着这多嘴的侍从“他是我表哥,不是我的意中人。”
侍从道“但他喜欢你,愿意为你去死。”
黎谆谆觉得这人不一般,说话措辞也小心了些“这世间并不只有情,还有亲情,友情。
情要讲缘分,还要讲究先来后到。”
侍从沉默了一瞬,问“假如遇到的是孽缘该如何”
“人这一生不会只遇见一段缘,一份,既然你说是孽缘,那总会有了断的那一日。”
黎谆谆不习惯于跟人讲大道理,好在侍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屋子里没有能计算时间的物什,窗门紧紧闭着,只能隐约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缠绵不绝的雨声。
黎谆谆穿着黏腻的衣裙有些难受,忍了忍,终究是忍不住褪下了湿哒哒的外裙,从储物镯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换上。
明明寝室外还是夏夜,她却冷得浑身打颤,恍若身置寒冬,从手指到足尖皆是冰凉发麻。
26在她连续打了六个喷嚏后,忍不住道“谆谆,你是不是染了风寒”
黎谆谆呼出一口气“这屋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