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天成在时隔六年后,再一次回到了爷爷的别墅,站在院中时,那些风信子植株依然盛开,像当年一样,有蓝色有白色,像蓝天白云,也像大海与浪花。
天成牵着我的手走进了这栋房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里,生了太多让我此生也无法抹去的记忆,这里也记录了那些不可名状的情感与时光。
“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我看着天成问他。
“什么值得吗?”
他或许是在装傻。
“这些年你用双手在意大利留下的一切,拱手相让,为了我的好朋友,值得吗?包括那块儿你插上中国旗帜的土地,这是你在这里留下的荣誉,值得吗?”
天成一听,笑了笑:“杜鹃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这种事早晚我都会知道,没有隐瞒的意义。”
天成看着我,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云,像水,像清风十里。
“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他说。
我上前环住他的脖颈,紧紧地抱着他,他将我揽在怀中。
“天成,从今以后,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我清楚地听到他温柔的轻笑声:“你可不许反悔。”
可当天晚上,天成正在洗澡,他的电话响了,我看到电话显示麦考利,便帮他接听。
“喂,麦考利,天成在洗澡,怎么了?”
麦考利支支吾吾片刻,我觉得他一定有事:“怎么?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你告诉总,律师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不用担心。”
麦考利说。
“什么律师?国内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紧张。
后来,麦考利在我的逼问下才告诉我,我和天成前脚来到意大利,国内就有人举报了天海影业的税务问题,目前天海影业全面停业,正在接受调查。
麦考利说,他和雷蕾认为,一定是杜珊珊搞的鬼,但没办法,他们只能配合调查,律师也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准备应对。
好在天海影业的税务没有任何问题,但要走调查程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意味着,我的电影参加欧洲电影节会受到影响,毕竟,天海影业是电影的投资方之一。
但此时,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麦考利,拜托你和雷蕾了,电影延期我可以接受,只要天海影业能够平安度过调查期。”
我说。
“放心吧,公司本身没有问题,调查不出什么的。”
这一切都来得十分突然,天成一边舍弃了意大利所有的资产,一边还要接受国内的调查,我想,这恐怕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双重夹击。
可他在得知这一切后,却依然淡定从容。
我们在这飘着风信子花香的房间里,吻着曾经的遗憾,我们拥有着当年不曾完全拥有的彼此,院中昏暗且温暖的路灯穿透玻璃窗,洒在我们水乳交融的身躯上,为这一刻的浪漫爱意增添了一份祝福与希望。
我躺在天成的怀里:“天成,如果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或许会比现在更幸福吧?”
他用低沉且诱人的嗓音对我说:“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的。”
我笑了:“我当然不会一无所有,因为还有你呀!”
我抬头看他,他笑了。
我现,天成似乎越来越喜欢微笑,尤其是在注视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