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低着头颤巍巍地走到敬则则跟前,沙哑着声音道“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狠心了”
她说着话眼泪就涌了出来,赶紧拿袖子擦了擦。
敬则则自己帕子递给了李菊,“坐下说吧。
日子是在过,并不清楚过是什么样日子,所以狠不狠心说了不算。
要紧是怎么想。”
李菊吸了口气,努力地睁开一双哭肿得红萝卜似眼睛,“我,我只是想过得像个,黄家,他”
“他不是。”
句话李菊哭着说,十分不清楚,敬则则还是听懂了。
很多事情不能问,一问就太肮脏了,那也是把李菊最后一层体面给剥离了。
李菊重新抬起头,“敬先生,我,我就想活出个样儿来,也叫我囡囡,我怕我样活下去,我囡囡以后会走我老路。
我想叫她,咱女也能另一个活法儿。”
敬则则倒是没想到李菊还股气势。
“其实是敬先生给了我一条路,给了我一个机会,应当是我辈子唯一一次机会,我不想失去。”
李菊忐忑地道,“不会觉得我心狠吧连我自己孩子都不要。”
说着说着李菊眼泪又布满了整张脸。
敬则则摇了摇头。
回到宫中,敬则则忍不住对皇帝道“皇上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了,明明是举之劳就可以帮李菊和她孩子,我却”
敬则则觉得些难以启齿。
沈沉轻轻摸了摸敬则则头发,“则则,得搞清楚一件事,没务帮任何。”
敬则则抿抿嘴,显然没被说服。
“不过说是举之劳,朕能否问问,如果愿意,打算怎么帮李菊”
沈沉道。
“黄家贪钱,我给他钱,让他把孩子给李菊。”
敬则则道。
次轮到沈沉对着敬则则眨巴眼睛了。
“嗯,那还是帮了。”
“为什么”
敬则则直觉皇帝要说自己坏话了。
“头也不宽裕,帮了李菊,就帮不了其他了。
再且黄家是个无底洞,听形容他又是惫赖之,他来再想要钱不敢找,总会在孩子身上打主意。”
沈沉道,“而且朕觉得说得没错,帮了一个李菊,以后其他李菊又怎么办个李菊若是得了孩子,还肯不肯再用功学医即便她肯,她要带孩子也没精力啊。”
敬则则眨巴眨巴眼睛,心道皇帝可真会说呢,搞得她越发地拿不定主意了。
拿不定主意事情自然就先搁置了。
只是三月里敬则则就听说黄家出了事儿,李菊男醉酒之后打了户部一个主簿儿子。
户部主簿虽然只是个芝麻官,李菊男却只是个平头百姓,一上一下自然就够李菊男喝上一大壶了。
李菊男被关进了大牢,她那婆婆与小姑子黄如本是要去主簿家求情,最后却不知怎么弄,听说是打烂了主簿家一个古董花瓶,黄家就是全家都卖了也赔不起,只能连夜卷铺盖逃走了,可李菊那两个孩子却被主簿家扣留了下来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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