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到一扇微微泛光的木门。
景云轻轻推开木门。
门后是冗长的石阶道,他踏在第一处石阶,画面与声音从遥远处映射过来。
他看见一颗葱郁的古树,树下是沉默的青衣男子。
古树的不远处是一群氏家服的少年郎,他们拥趸着中心的霖,谈笑着昨日里族老气到失态的面容。
这似乎是数年之后的事,霖的眉宇较之前更为成熟。
他带着一群纨绔子弟逃了族中学塾,有同行看见树下默然静立的止观,脸色吓得一白。
“喂,喂。”
少年推了推霖:“是止观族兄欸。”
止观身为正源殿执事,管教族中一切逾矩之事,他们这群逃学少年自然害怕他。
“你管他做什么,我们玩我们的。”
霖不屑一顾。
他并没有搭理不远处的止观,大步流星地从他面前经过。
画面逐渐黑暗。
景云再踏一道石阶。
景色变换,转眼间来到一座洞府。
洞府中止观收功睁目,眼底流过精湛玄光,几乎要把洞府照亮。
“凝元筑意……”
他轻声喃喃。
止观观阅自己的手掌纹路,微微动了动嘴角。
“这就是我的意吗。”
没人回应他,只有景云站在他面前。
“这是突破仙台了?”
景云有些惊讶:“这么低调的么。”
仙台上人举族也屈指可数,凡功至此境必摆宴广邀八方同道,几乎要成为玄门十六家那一整年的热议对象。
而在闭关突破前,也该有同道修士为其护道,再不济也有玄仆在外静候。
等到破关而出,击玄磬而贺。
同族共喜。
像止观这样突破了也没声没息的,实乃罕见。
他出了洞府,漫步回正源殿中。
一路上氏修士如避蛇蝎,就连天边遁光远远望见他的身影都要紧急折返。
止观习以为常,回转正源大殿,按例理了理册子,玉笔作批注。
小山高的卷录尽是族中逾矩的案册,他逐一定下责罚。
正源殿就是这么一个得罪人的活计,肃正族风执掌刑罚听上去威风,实则也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没人愿意和正源殿修士打交道,所以于此当值的修士大多都是形单影只。
直至日暮,正源殿外迈步而入一位玄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