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抬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江厌辞的神色,可是他的视线并没有落过来,而是拿走了她怀里抱着的衣盒,下了车。
月皊的目光追随着江厌辞,直到看着他立在车舆外转过身,望向她。
四目相对,月皊拧了拧眉,恍然他在等她。
她这才急匆匆扶着车壁下了车。
江厌辞带着月皊又进了一家成衣店,随手指了一片衣物,让店里的人送去江家,然后问了更衣间。
闻言,正琢磨着也不知道自己眼睛还红不红的月皊惊讶地抬起眼睛来。
“娘子这边请!”
店里的女伙计笑盈盈迎过来。
江厌辞将手中的衣盒递给她。
月皊闷闷的“哦”
了一声,伸手去接时,唇角终于忍不住翘了翘。
说来也巧,月皊随手拿的盒子里装着的,正是她在海棠春第一眼看中的那条鹅黄的卷雾纱罩着的澜丝裙。
月皊从更衣间出来,走向背对着她的江厌辞。
“三郎,好不好看?”
她弯着眼睛询问。
待江厌辞转过身来,她慢悠悠地转了个圈。
裙摆花儿一样绽开,裙尾的金银小鹿欢快跳跃着。
她停下来,绽起的裙摆徐徐归于平静,那层如云似雾的薄纱却还未尽落,一时间让她像踩在云朵上的九天仙子。
陪着月皊去换衣的女伙计也看呆了。
再好看的裙子也要看穿在谁身上,这条裙子裹在月皊身上,旁人恐怕再也不敢穿同款,只怕被比成鱼眼珠子。
直到那层薄纱也彻底安分下来,江厌辞才将落在她裙摆上的目光上移,望着她柔亮的眸子,“嗯”
了一声。
她的眼睛带着笑,欢喜藏不住,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委屈地掉眼泪。
江厌辞忽然觉得小姑娘的悲喜竟是这样简单,又可爱。
“走吧。”
他说。
“等一等……”
月皊朝一侧的黄梨木长架走去,仔细去瞧上面挂着的衣服。
好半晌,她拿了两身衣服朝江厌辞走回来。
一件宝蓝色,一件正红色,都是男衫。
她弯着眼睛笑,说:“三郎生得明艳,穿亮色更好看。”
这倒是江厌辞头一遭听人当面这样评论他的长相,他在“明艳”
二字上多品琢了一下。
店里的伙计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做生意的可能,马上顺着月皊的话说,还邀江厌辞去试一试。
“不用试了,装好送去江家。”
月皊将衣服递给伙计。
江厌辞身上有伤,她担心他换衣不方便,再磕碰了他的伤。
想到江厌辞身上骇人的伤,月皊收了笑,说:“是该回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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