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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嗯了一声。
“草帽,老花镜,沾满泥巴的解放鞋。”
陈昭看着几步远的瘦小老头,笑说,“还有行军壶,里面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白酒。”
姥爷很像他?记忆里的老头,个子不?高,瘦小,皮肤黝黑,笑起来眼角全是皱纹。
牙齿不?好,早早换了一口假牙,但?是嗜酒。
老头脾气没姥爷这么好,除了见?孙辈和重?孙辈的小孩,见?谁都黑着一张脸,将军气势,院里再大的领导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陈昭小时候没少仗着他?的宠爱做坏事。
不?过?老头临走前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气势了,他?躺在?病床上?,身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不?到七十斤,长期治疗使他?身上?迅速长满老人斑,头发全部脱掉,形容枯槁。
“爷爷也爱钓鱼吗。”
刘婕问。
“好着呢。
临走前两天还说要去?公园钓鱼。”
老头忙了大半辈子,离休之后养了些遛鸟逗鱼盘核桃的爱好,人家养观赏鱼,他?养自己钓的野生鲤鱼鲫鱼,养肥了再换一波。
“喜欢到这个程度了吗。”
刘婕忍俊不?禁,她拎着小马扎一甩一甩,“要去?看看他?吗?”
“嗯?”
“小闯说快到爷爷祭日了。”
“快到了。”
其实就是今天。
“那就去?看看,顺便回趟老宅,好几年没回去?了。”
陈昭说。
决定好下午绕道回陈家老宅,刘婕午饭时就在?酝酿跟姥爷告别,没来得及开?口,有人来叫他?去?打麻将,说三缺一。
刘婕顺水推舟提出告别,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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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爷爷葬在?距离部队驻扎地不?远处的墓园。
墓园坐落在?小山坡上?,环境清幽。
路上?别的墓碑前摆的都是鲜花、香烛和点?心水果?。
刘婕低头看着旁边陈昭手里的茅台,默不?作声。
爷爷的墓在?两颗柏树旁边,白色石碑上?竖刻陈玉提将同志之墓几个大字。
碑头是金黄色松枝叶,环抱麦穗、齿轮,镶五角红星,中嵌金黄色“八一”
字样,庄重?严肃,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