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
太子殿下不到不惑之年,已是风霜满面,他淡淡一瞥:“都退下。”
承仪殿服侍的宫人都退到了院外,太子步入殿厅内,只留两名亲信守在门边。
小内侍的印象当中,自皇太孙回宫以来,这还是太子第一次单独找自己儿子叙话。
念及于此,他维持着跪地之姿,脑门微微一转,以耳贴地并催动内息,瞬间,殿厅内的动静过地面清晰地钻入他的耳缝。
“儿臣拜见父王。”
太孙殿下的声音平和之中带着几分虚浮。
“你眼睛不便,不必多礼。”
太子道:“回家这两日,可还习惯?”
“多谢父王挂怀,儿臣一切都好。”
“嗯。
春闱之期将至,如今长安正是风云汇聚之际,有不太平之处也实属难免。
你刚刚回来,还当好好静养。”
太子见儿子仍维持着跪姿,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扶身而起,“眼睛如何了,可有好转了?”
司照等太子落座,方相对而坐,坐得端正:“能看得到光和人影。”
“可看得到父王?”
太子微一撩袍。
司照凝目看去,实则只见其轮廓,但他依旧点头:“父王龙马精神,儿臣自愧弗如。”
“你我父子许久未曾对饮,来人……”
太子欲唤人上一壶热酒,又想起什么,“我竟忘了你尚是修行之身,恐怕不宜饮酒,那便以茶代酒……顾山紫笋如何?”
司照自然说好。
很快宫人奉来炉水茶器,茶笼、茶碾、茶轴、茶罗一应俱全。
太子今日心情约莫不错,待茶博士碾茶后,竟亲自撩起了袖子,调起膏来。
“你皇爷爷为了你的眼疾,近来茶饭不思、目不交睫,接下来一段时日,还会有不少医者进宫为你看诊……”
太子拿罗屉接过筛下的茶末,放入风炉中耐心搅拌着,“既是长辈心意,你也无需都拒之门外,这其中许另有能人能够治好你也尚未可知。”
司照在茶盘堆里摸到了一把长柄银匙,递上前:“是儿臣不孝,未经允许私自下山,令皇爷爷与父王忧心。”
“此事已过。
何况当日父王一时心急,言语间亦有失妥之处……”
太子以匙子在盏中环回击拂,“其实在父王心中,没什么比你的平安更为重要。”
司照微微怔住,如此关怀备至,-->>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