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见过刘桂玲,怎么会知道刘桂玲为人如何,如果不是刘桂玲的父亲求上门,说两家有岁数相当的小辈可以亲上加亲,她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亲戚呢
话到尾,苏竟娶老婆,勤不勤快,能不能干活也不关她的事啊,这是大嫂该担心的问题。
苏婆子刘香兰不服气的样子,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大儿媳唯唯诺诺,小儿媳心眼太多,她一个做婆婆这么大岁数还得为小辈打算,容易吗
这时候苏鑫放学回家了,他是苏竟的亲弟弟,才八岁,在小学读,今天学校组织除草,所以现在才回来。
他肩上扛着一把小锄头,额头上全是汗,一回到家便喊着渴,要喝水。
“灶头那边有煲好的白开水,已经放凉了,你千万别贪凉爽去喝井水,这个时节还有点冷,你喝井水可要闹肚子的”
苏婆子继续补渔网,头也不回地叮嘱道。
苏鑫刚溜到天井,从水缸舀起一勺水凑到嘴里,听了苏婆子的话只能乖乖地放下来,去灶台倒白开水,“奇怪,阿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喝井水”
苏婆子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样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劳作的人陆陆续续回来,苏家便开始吃饭了。
苏家劳动力多,赚的工分多,年底分的粮食也多,白米饭里掺上红薯,白的多红的少,这已经是过得不错的人家了。
吃完饭,苏婆子便去找苏竟聊天,“你小婶想给你介绍朋友,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愿意去见见那姑娘吗”
苏竟说,“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苏婆子皱眉,“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一天拖一天,拖到现在都二十岁了,拖到和你相过的姑娘都结婚生孩子了,拖到我的头发都白了”
“你的白头发不是被苏鑫气的吗”
苏竟笑着说。
在门外偷听的苏鑫不干了,“哥你胡说,我这么乖,从来不让阿婆生气”
“好啊,我们在这里讲话,你在外面偷听”
苏婆子撵人,“一边去”
苏鑫笑着跑开了,“我这不叫偷听,而是光明正大地听,这下我可知道了,哥哥要相”
刘香兰正在打扫鸡窝,苏家养了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公鸡,每天都能捡一两个鸡蛋,她扫干净鸡粪鸡毛,从窝里拿出一个鸡蛋,准备放到厨房的米缸里。
听到苏鑫的笑声,刘香兰心里一喜婆婆找苏竟,来相的事情有戏了。
苏婆子撵走苏鑫,又对苏竟说,“你别扯其他事情,我就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相”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竟长得好,又是高中生,婚事居然成为一个老大难问题。
苏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大队要挑人去上大学,已经把我的名字推荐上去了。”
苏婆子一喜,“你说的是不是工农兵大学生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苏竟说,“名单还没定下来,因为县里要调查以后才确定,你知道就好,等事情定下来我再告诉大家,免得空欢喜一场。”
大事在前,相亲的事倒显得没有这么重要了。
苏婆子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吧,你过几天去鸭脚村去见见那个姑娘,就当走亲戚,实在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我不逼你。”
苏竟答应了。
苏家有苏婆子煮饭,苏家人回来以后可以直接吃,但知青们就没有这么舒服了,他们一天劳作完,还得轮流煮饭。
今天负责煮饭的是林桂珍,她全身酸痛胳膊几乎抬不起来了,还得挽起袖子去煮饭炒菜,到陈嘉嘉快要煮好饭的时候才回,气便不打一出来。
“有些人真是不会眼色,平时做工吧,专门挑轻松的干,下工也不会给我们煮个饭炒个菜,我们累死累活,完了还要给她做饭吃”
本来热热闹闹的知青点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有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烦躁得皱起眉头的。
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方康维是公认的“老大哥”
,他马上出来制止,“大家一天都辛苦了,别没事找事来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