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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欲开口言歉，忽然听到对方问：

“夫可曾觉，近京都较先前安定上许多了？”

闻言，姜泠一愣神。

她在姜府时虽然很少上街，&xeoo时常听闻父亲训诫阿衍，天黑勿要在外游荡。

即便他名男子，即便家仆在左右陪同，落在街上走也件十分危险事。

莫说偷盗抢劫者，时时贼起义，叛军入城。

仅如此。

少流民涌入京都，些事因战纷争而逃难，些则因南方水灾频起而背井离乡。

随着一批批难民涌入，京都与异乡矛盾愈尖锐，街上常暴乱生。

姜泠抬眸，望入对方那一双清明似水。

男瞧着她，声音很淡：

“割据势力膨胀，各地起义频频，百姓民聊生。

虽问世事，&xeoo也知晓大宣早名存实亡，分崩离析。”

“天下分久必合，暮途穷自英杰逐鹿。

大夫，您自幼入宫受诫，习忠义理智信。

但依季某所见，忠于一姓乃愚忠。

天下存亡，本就以智力相雄长。

与其看着天下百姓水深热，何让推举真正彪炳千秋智者。

单单大宣朝廷，而百姓朝廷。”

他绪明明很轻，很平淡。

半句话，竟十分掷地声。

“在下拙见，让夫见笑了。”

言罢，对方拱手朝她一揖。

“况且与步兄只谈诗论画，洽政事。

方才言，皆乃季某鼠目寸光见，夫必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忽而叩了叩门，打断了话。

姜泠尚未从季徵方才话语里缓神，魂守舍地应道：“进。”

光映照而入，打在少女清丽面庞上。

青菊毕恭毕敬：“夫，相爷知道您身子，特意吩咐奴婢您煎了药。”

正说着，她一边端着那碗药粥，一边走到姜泠边。

幔被从外抬起，纱帐钩悬于帐角边，她也看清了碗里东西——那一碗看上去极苦涩药粥，黑黢黢、热悠悠。

碗边升腾着白茫茫雾气，扑进姜泠，温声道了句：

“妾身谢过相爷。”

她知道前药看起苦，&xeoo未想到竟般苦。

只略微了一口，姜泠便觉得整个舌头渗了又麻又涩意，让她匆匆弯下身，竟将那一口药呛了出！

“小姐——”

绿芜微惊，上前替她抚背。

少女弓着身形，双眉紧紧蹙起。

那苦意自舌尖一路滑下，几乎刺进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