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她想留下温泽念时,她总会想,如果这一次她让温泽念的人生轨迹因她而发生转变。
又会迎来上天什么样的玩笑。
会不会有任何一丁点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温泽念身上。
她的肩膀太薄,已被过往磨出斑
斑的血痕,再背不起任何的愧悔。
可……
「不要走。
」
她望着温泽念那双深邃的眼睛,发现只要那双眼克制的哪怕只透出一点点难过,无论如何,她都会来。
只要她来了,无论再难,她都会说出那句话。
就算她以后再无宁日。
就算这句话会让她掉入更为愧疚的深渊永远遭受着良心的折磨。
就算她再也不能安眠,每天洗澡时会下意识会看一眼浴室镜里,自己的肩膀上有没有被过于沉重的负担磨出新的血痕。
可是——「不要走。
」
她望着温泽念,她素来习惯了淡淡的无表情,又或是故作随和的笑,可是这时,她的眼尾泛出一点点红。
深红,像是从心底沁出来的血色。
可在她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以前,温泽念与她拉开了距离。
望着她,手指微动,看上去像是想要摸一摸她的眼尾。
可最终没有,只是平静的开口:“孟宁,你这个人总是这样。”
一片噪声反而成为最好遮掩,除了她们自己,没人能听到她俩说话。
温泽念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拿走了你给我泡罗汉果茶的那个保温杯么?因为我要我自己记住,你这个人总是这样。
做一些看起来很温柔的事情,全然不顾那在对方看来会是更深的残酷。”
“你惦着我嗓子不好,泡了罗汉果茶来给我的同时跟我提分手。
你今晚这样不管不顾的跑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我难过。”
孟宁肩一滞。
温泽念实在太了解她了。
孟宁:“我……”
温泽念直接打断她:“如果你根本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其实你今晚不该来的,那对我来说才是温柔,你明白么?”
温柔与残忍。
控制与被控制。
留恋与分开。
孟宁想,为什么她与温泽念之间的所有感觉都像蛇与玫瑰,来回转换的不留痕迹。
温泽念说:“从前对时央阿姨,你觉得你该为她的选择负责,为她的人生负责。
现在对我,你也一样。”
“可是孟宁,以前时央阿姨是一个成年人,现在我也是一个成年人,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并不需要一个人背起我的人生,我只需要一个人来……”
她笑了,在夜色中笑得诚挚又难过,像首有低哑大提琴加入的交响乐,又或者明亮之中忽铺了笔暗色的古典油画,因那抹克制的悲怆而衬出了绝美的盛放。
她笑着说:“我只需要一个人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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