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珠又问:“她们俩,哪个比较好伺候?”
仆妇一口答道:“当然是董姑娘咯,那还用说?不是老婆子我要讲死人坏话啊,你问我才说的!
柳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发起火来,简直像个疯子!
我这么卖力都被骂过!
唉!
最惨的就是董姑娘,经常被欺负啊!”
华珠问:“怎么欺负?”
“打骂是家常便饭,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要把董姑娘卖到青楼去!”
“说详细一点。”
仆妇很认真地思虑道:“就是在柳姑娘去世的前几天,我收了工回家,谁料掉了东西便回来找,刚走到后门就看见柳姑娘在扇董姑娘的耳光,说什么‘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连我的男人也敢碰?想男人是吧?好哇,我送你去青楼!
’唉!
她自己生活不检点,不知怀了谁的野种,就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
董姑娘那么正经的人,会勾引她男人?笑话!”
“你怎么知道柳姑娘怀的是野种?你见过那个男人?”
仆妇摆了摆手,“我没见过,但有一回我听见柳姑娘的房里有男人的声音,他说‘我得回去了’,柳姑娘就很生气摔了杯子,‘你心里只有你妻子,没有我!
’”
华珠捏了捏眉心,“今天这里来了客人,你都看见没?”
“看见啦,不就是你们几个咯?”
华珠叹了口气,告别仆妇上了马车,“柳昭昭去世前,曾经辱骂董娘子勾引她男人,还打算把她卖入青楼。
遗书有问题,因为柳昭昭不会给一个如此厌恶的人留下遗书和房产。
董娘子一直不肯告诉我们柳昭昭与谁结怨,有可能,她才是最恨柳昭昭的人!”
夜幕低垂,风凉,集市上车水马龙。
先前与仆妇盘问过后实在憋得不行,华珠只能返回董娘子的院子里,借用了茅厕。
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旁边是比她更安静的廖子承,耳旁有风声刮过,以及行人的嬉闹声飘过。
但一想起此案的千头万绪,华珠又没了观赏的心情。
“在想董娘子是不是凶手吗?”
廖子承放下书本,轻轻地问她,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沙石碰撞在阳光下,带了一种低低的慵懒。
华珠喜欢他的声音,能让人觉着安定。
绕了绕腰间的流苏,华珠点头道:“你说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柳昭昭的情郎是谁?”
廖子承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是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对官府隐瞒主人情郎的身份?”
华珠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凝眸道:“如果不是他有罪,那么就是他的身份不宜被公布于众。
官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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