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这‘胎’落了地,我就光明正大地带你来放鹰台,包教包会。”
他说的,自是有他的考量。
是啊,如今于世人眼中,她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岂可在众目睽睽中练习骑马?
“真的能教会?”
师暄妍很喜欢乘奔御风的潇洒,喜欢那股去留随性的无拘。
若能学会,自是最好的。
宁烟屿垂下双目,眸光里既有认真,又有三分佻达:“长安小娘子都会骑马。
连宁怿那种笨蛋都能学会,师般般,你总不会比他还要笨了,而且孤一直觉得,般般聪慧可人,从前只是缺了一位师傅。”
见她将信将疑,似乎很无自信,太子殿下又道:“你看,那些繁缛礼节,你只需学一个月,便能哄住长公主,天底下还有比师般般更聪明的小娘子么?”
这诚然是一句不走心的奉承,可这样的奉承话,让人听了很舒适。
怪道那些年轻阅历浅的小娘子,都爱吃甜言蜜语连哄带骗这一套。
不过,要等她的“头胎”
落地,还要等“出月子”
,那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况且,现在这“胎儿”
已经足三个月了,若再怀不上,将来拿不出东西来堵住悠悠众口,宁恪打算如何收场?
一时心头困惑,便梗在了此处,不留神,喃喃地问出了檀口。
少女红唇微翕,眸光流转,眉心如春水泛起褶皱,挂满了担忧。
他听了,分出一臂,环绕住师暄妍纤细的软腰,下颌向她靠近少许,搭在她的香
肩:“师般般,你无需担心。
我想过,反正你我婚期将近,若婚后一月,还不能有孕,我们便对外宣称,这个孩子受惊流掉了。
太子妃与孤都还年轻,身强力壮,将来会有更多孩儿。”
他思虑真是周全,还一定要等到大婚之后再说。
她假意看不穿他心思,垂眸,却禁不住莞尔一笑。
这匹骏马,载着太子与太子妃来到放鹰台下临溪水的军帐旁。
正是晌午,才跑了一场,两人被日光晒着,身上都出了些微汗渍,宁烟屿让师暄妍先回帐中梳洗,只是刚刚凑近军帐,便在林隙漏过的日光之间,看见了一身常服未着戎装的封墨。
春阳照着少年璀璨的眉眼,也照着他青若修竹的云纹袍。
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近来却变得愁丝百结。
正因了一桩难以退掉的婚事。
听见马蹄声,封墨上前来行礼,少年人天生一副好容貌,更有一把好嗓音,说话时,沉沉的,偏一点哑:“见过殿下。”
率卫们聚集在放鹰台下各自蹴鞠、烤肉,兴致高昂。
宁烟屿看向他,道了一声“不必多礼”
,待封墨起身之际,宁烟屿看到了他眼下的乌青之色,猜测,这定是因为封墨说要退婚,昨夜里被封老将军一顿臭骂,弄得整夜都不得安宁。
他自是应当不得安宁的。
因禁中也为了他,一夜不宁。
天不放亮,宁烟屿调遣的暗卫,已经潜伏封府,将他那位金屋藏娇的小娘子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只可怜封墨年少无知,涉世未深,到了如今还被蒙于鼓中,委实可怜。
宁烟屿垂眸,对身旁师暄妍温声道:“般般,你先去更衣,我稍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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