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之间如何商议,他们根本不在乎。
流犯们只想活着。
不想平白无故死在这样的地方。
不少人抱着双膝坐在屋子中间,连墙壁都不敢靠着,生怕什么吓人的东西,从哪个没注意的缝隙里钻进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部分已经了无睡意,流犯之中只有少数几次,浑不在意这些。
与庞既明一家宿在一间茅草房中的铁牛,便是其中之一。
出去忙活半天,平安无事回来,连水也没喝,听见外面官差传来没事了的声音,转头就蜷起身子接着睡。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睡的十分安然。
庞既明终究年岁渐长,体力不似青壮,为了护着妻儿,慌乱之中脚踝处被咬了一口,跌倒时不幸又被咬了一口后肩。
当时那一瞬间,庞既明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以为自己命数就到此了,一想到自己如果不成了,未来漫漫的长路,没有自保之力的妻儿该如何受苦。
灭顶的恐惧瞬间袭来。
他现在都想不起来那一瞬间心里的懊恼和悔意是怎样的了。
幸好有贵人相助,免他一死,心惊肉跳捡条命回来,看见妻子和孩子一把狠狠抱住,好半晌儿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庞既明这般的人家,不少。
即便后来田家来人给大家宽心,说那蛇中大多无毒,只有小部分危险的,已经逐一救治,目前还没有出现伤亡,但大家还是心有余悸地睁着眼睛,等天亮。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我宁肯在流放路上挨饿,也不想在这里一不小心喂蛇。”
“都这个季节了,它们饿的凶,吃饱了过冬,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混蛋,居然把它们放出来!”
有人抱着膝盖前后摇晃,满屋子流犯们怨声载道,毫无睡意。
那些受了惊的人,惊恐之后身体很疲惫,可精神又很紧张,根本放松不下来。
这时候,有人现庞既明一家旁边的流犯铁牛,不仅睡着了,睡着睡着鼾声还起来了。
大家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庞既明的妻子,双眼通红的为丈夫清理伤口,两个孩子也受了惊,一左一右紧紧靠着父亲,不言不语,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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