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头碰在廊柱上,血溅了满头满身。
听风楼一片惊恐的尖叫。
谢景明上前探探鼻息,摇摇头,吩咐许远把人好生葬了。
太子妃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不由暗自苦笑,真绝,死无对证,想给李家洗白都不可能。
有时候不必把罪名坐实,给大家留些遐想的空间,让事情在各种声音中不断发酵,人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会不停地深挖各种证据。
其中不知哪一件就能把东宫拉进泥潭
这一局,是十七叔赢了个彻彻底底。
“做贼心虚”
李夫人更是恼恨不已,“有本事和我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竟死了这事不算完,不行,我不认报官,我要报官,胆敢污蔑朝廷命妇,简直没有王法,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儿”
不知是谁轻轻笑了一声。
李夫人涨红的脸憋得发紫,奈何发作不得,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恶气。
“十七叔,”
太子妃微微欠身,“我还是刚才的话,现有证据不足给李氏定罪,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谢景明不带任何感情地笑了笑,“请便。”
一场盛大的宴席就此落幕,不到两刻钟,听风楼只剩下国公府自家人。
老夫人完全没了精神头,田氏犹自在旁喋喋不休,“大好的日子,都让李氏那个挨千刀的搅合了,就该捉她进大狱我说不请东宫的人,弟妹非要给人家下帖子,你,没巴结成,反而生出事端来了。”
吕氏张口欲反驳,老夫人及时开口;“老二家的,扶我回去休息。”
蔡雅菲眼睛转转,拽着谢景明的袖子撒娇,“舅舅,祖母好好的寿辰也没过痛快,我讨个巧,请她去您温泉庄子上散散心,如何呀”
老夫人笑骂道“我老胳膊老腿的可走不动远路,你想玩只说你想玩,少拿你老祖母当幌子”
蔡雅菲嘻嘻笑着,忐忑不安地着谢景明。
谢景明的目光在顾春和脸上打了个转儿,笑着说“下个月初五庄子就能住人了,你们几个姐妹都去,山里凉快,可以多住些日子。”
“舅舅真好”
蔡雅菲欢呼一声,冲众姐妹得意地一抬下巴。
几位姑娘或真心或假意道了谢,拥着老夫人出了听风楼
熏风一股股吹过来,上京分明比渝中凉快许多,可柴元娘只觉热得喘不过气。
谢景明一个字都没问她,或许是从没怀疑过她,但他越不问,柴元娘的心就越不安宁。
不怕他起疑心,就怕他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妄加揣摩,不如和他解释一二,开诚布公地谈谈。
既然打算合作,那双方要有起码的信任。
柴元娘轻轻吁口气,快走几步,绕过一面常青藤和蔷薇交织而成的花墙,准备叫住谢景明。
他站在树影里,背着手,微微低头,正笑着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阳光透过扶疏的树影洒在他的肩上,水银一样流动,映衬得那眉眼愈发温柔起来,他极其专注地听对面的人说话,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柴元娘止住了脚步,方才还跃动不已的心瞬间冷凝了。
她在干什么竟然巴巴地找他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若他疑心自己,说明这人也不过如此,也不值得柴家合作。
自己追着他解释,倒显得多在意他似的,没的让人笑话。
堂堂柴氏嫡女,不干这种掉价的事
柴元娘转身就走。
“好像有人”
顾春和四处张望了下,“我听见脚步声了。”
谢景明面不改色,“没人,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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