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匠摆摆手:“大人哪的话,小人在本县生活二十载,为本县除妖乃分内之事,何况一口棺木?”
张知道却坚持要花钱买下棺木,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锭白银不由分说塞到奠匠手中。
奠匠急忙表示自己这棺木只是施了些不入流的术法,可值不了那么多钱,自己身上又不曾携带碎银零钱,找不开这锭白银。
张知道却不以为意,说从明天给他的赏银里扣了便是。
这会儿,第二春秋与赵辞已经签好了文书,张知道拿起文书仔细看了一会,随后看向两人,笑言道:“今日本官也算是结识了各位,只是本官新任此职有诸多不便,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几位想必还没吃晚饭,本官愿邀诸位同往李家吊唁,也可一观本县习俗,如何?旁人问起来,便说你们两个是我书院时的同窗。”
第二春秋与赵辞对视一眼,这金蟾县处处透露着诡异,幼儿夭折之事还有蹊跷,李家的宴席上说不准能获取一些情报,加上两人确实行走了一天腹中空空,便都答应了下来。
奠匠倒是摇头拒绝了,因为李家本就邀请了他,今日下午便是他在李家指导布置丧事物件,如今他给李家准备的正式棺木被县令买走,但好在他棺材铺中还有存货,便先行告辞,回铺中去取棺木自去李家。
书房中,三人准备一番,第二春秋将书箱留在了县令书房之中,张知道换了一身便服,也不带任何守卫,三人就这么一同前往李家。
途中,张知道倒是没了先前在书房中的官架子,与两人闲谈些西铮国见闻。
聊起这些,先前在书房中插不上嘴的赵辞倒是健谈起来,反倒是看似见多识广的第二春秋,对这些人文风俗知之甚少,饶有兴趣地听着两人交谈。
言谈之中,第二春秋现这位出自渡秋书院的县令,虽然看似精明能干锋芒颇盛,内里却还有着不少书院书生特有的浪漫,对于金蟾县的现状也怀揣着不少有些不切实际的美好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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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谈笑之间,三人已颇为熟络,虽不至于以兄弟至交相称,却也能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了。
“这便是渡秋书院的学生么?”
第二春秋暗想,对于这天下第一间书院,学子遍布四国七百年岁月长河的渡秋书院,第二春秋谈不上多么心向往之,只是想着,若是游历到了汜南,确实得好好看一看。
转眼间,三人已经到了李家门口。
李家不愧于他员外之称,整个宅院的规模比县衙还要大上许多,此时整个李家黑幡白领,上下一片丧扮,宾主往来接洽间却从容得体不见太多哀容。
“这样一个大家族,其在金蟾县的影响只怕比我这县令还要大上三分,往后若是惹出些祸事······当真是麻烦不少啊。”
张知道低声暗叹,这为官的各种门道,哪怕是渡秋书院又能教出多少?
“所幸张大人还是修士,这应该是前几任县令都不曾具备的,实在不行,一力降十会嘛。”
赵辞笑道:“若是我来,不听话的便一剑斩之。”
张知道苦笑摇头:“哪有这么简单。”
这时,李家门口负责接洽宾客的两个门房已经看到了张知道,张知道虽然此刻身着便服,但眼尖的李家门房一眼就看出这是金蟾县的新任县令,于是,一人飞奔向府内,一人则向其余宾客告罪一声,跑来张知道这边就要行礼。
张知道赶忙拉住了他,自己便服前来,就是不想过于声张,要是让这门房嚎一嗓子,只怕周围的宾客都要围过来。
哪知门房虽被张知道拉住,李家内部却出现一阵嘈杂的声响,竟是李家的家主亲自出来迎接,先前那位去报信的门房度可见一斑。
李家的家主拉着张知道的手一边寒暄一边往府内走,一伙李家仆从则簇拥着第二春秋与赵辞一同进了李家。
李家内部也是丧事什物安排妥当,虽然入眼皆是黑白物件,但其规模也是令第二春秋与赵辞叹为观止。
只是两人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李家丧事的布置,便与张知道一同被迎进了一处偏屋。
屋内不再有黑白装饰,反而是一片富丽堂皇。
想来是李家专门用来接洽贵客的厢房。
“张大人前来,老夫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一行李家仆从已经退去,只留下李家的家主及一黑一白两位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