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见那贱奴?”
锦儿似乎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想那个贱奴。
苏幼月哪里来得及跟她解释,只是忽然拔高声音:“锦儿,以后当着他的面,决不可提贱奴两个字!快推我去见他!”
锦儿吓了一跳,一肚子疑问,见苏幼月急得像是要哭,哪里还敢再问,忙扶了她给她披上衣服披风,急匆匆推她去见谢渊。
雪下得极大,与上一世的记忆相差无几,一开始轮椅尚且好行走,出了园子,轮椅便难行走起来,锦儿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苏幼月实在顾不得她,急得伸出一双细嫩的手自己握住轮椅的轮子推行了起来。
终于,漫天大雪里,她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不知跪了多久,身上覆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玄色的衣衫将雪色硬生生割裂,他生得极其高大,饶是跪着,身量也似是有比雪更残酷冰寒的傲骨。
苏幼月离的远,还不清他的眉眼,可远远的一眼,就被对方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萧杀氛围惊得冷汗淋漓。
果然,上一世从这个时候开始,男人的锋芒也早已显露端倪,可笑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懦弱可欺,比自己这个残废更要废物!
“谢渊.”
她声音发涩,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继续碾着雪往男人身边赶,“快起来。”
男人闻声,缓缓抬头,冷冷了苏幼月一眼。
泛滥的杀意凌冽至极,瞬间将苏幼月钉死在原地。
他想杀她!
对男人的害怕,深入骨髓。
苏幼月咽了口口水,强行压下恐惧道:“谢渊,你起来吧,我不知道柳姨娘会罚你,之前也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上辈子,谢渊这次受罚,也怪她蠢,被人一挑唆,以为他这个奸臣之子真对自己怀有不轨的心思,觉得他恶心至极,狠狠罚了他一顿。
其实现在想来,谢家这会儿刚刚因为朝堂政权之争,几乎被满门抄斩,他绝无可能在这时候生出那样的心思!
男人似乎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一动未动。
他不说话,苏幼月反而压力更大,她咬咬牙,伸出冰凉的小手就要去扶他起来。
不论如何,她这辈子绝对不要跟谢渊结仇!
但愿谢渊这会儿还没有彻底成为后来那朵黑心莲,在她好好表现的份上能饶过她。
她的手刚刚要触到男人的那一刻,男人的身影倏忽远离,猛然站起了身。
他一起身,苏幼月才发现,他还穿着被鞭刑时候的衣裳,道道鞭痕将本就破旧的衣服割裂开来,伤口裸露在外,阴沉沉地渗着血色。
光是一眼,就让人觉得疼。
苏幼月这次真的快哭了。
让她回到这次鞭刑之前也行啊,这次之前,她虽对谢渊没什么好态度,却也没有跟他结什么仇。
“谢渊,真的对不起.一会儿我让锦儿给你送衣服和药。”
她的声音在男人冷淡的眼神中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