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老钱几个的死相还真是惨。”
刘七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将藤牌举在面前,这东西以铁、皮革、木头混合铸造,兼具坚硬轻便、有弹性而中空,虽难以抵挡火铳,而矢石枪刀皆可蔽。
“还给并排摆到一起,莫不是被关帝爷爷行了军法?”
“他们几个不遵军令,擅自行动,因而有此下场。
你也别胡说八道了,给我小心戒备!
排好阵势!”
王总旗将佩刀抽出。
刀身雪亮而直,刀尖处有弧度反刃,是一把做工极好的雁翎刀,乃军中将校常佩。
利器在手,杀心自起,王总旗双眼直在众尸身上来回扫视,只待尸偶虫暴起,便立即出刀。
刘七与另外一名叫做郑二的藤牌手则一左一右,挡在众人身前。
陈阳的模样并没有太过紧张,他取出重瞳珠,看向面前几具尸。
仔细确认了几遍后,陈阳哑然失笑,摆了摆手:
“总旗,这些尸里拢共就只藏着一条尸偶虫,就是在最右边那个。”
众人将信将疑,又不敢乱了阵势,一时间踌躇不定。
陈阳见状,知晓自己该做个表率,便向身边弩手借了把短刀,踏步走到右边尸处。
尸偶虫还在蛰伏,便被陈阳一刀自胸腹处沿着肋骨刺入,恰好将怪虫洞穿,又接着顺势向上一挑,轻易将其剖出,刺在刀尖上。
这妖物极其凶恶,即便被刺穿也仍在猛力挣扎,扭动着将头转向陈阳,口器张开,如毒蛇般扑出,直直地咬向脖颈。
“道长小心!”
众人才刚提醒出声,陈阳早已反手将短刀飞出,将尸偶虫钉在身前地上。
“让我来!”
旁边王总旗弓步上前,以身催刀,眨眼间便斩下抽搐不停的尸偶虫头颅,刀法精准而迅捷。
“这东西只剩下个脑袋也能咬人,都小心些。”
将刀上染着的深紫色血液甩了甩,王总旗吩咐刘七上前用藤牌将尸偶虫的脑袋拍扁,又道:“你们几個,挨个去给这些家伙补上几刀。”
虽然是军中袍泽的尸身,但如今接到了命令,也顾不了太多。
得了命令的几人各自上前,在已死去的神机营士卒身上分别捅了几下,确实没现还有尸偶虫潜伏,这才略微放心。
王总旗反手握刀,对陈阳施了一礼,服气道:“道长好眼力,确是只有一条尸偶虫。”
在士卒的敬佩目光中,陈阳微微一笑,看向王总旗。
“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总旗似乎对这东西知道得很是清楚?”
“军中秘档早有记载,但本以为是传说,如今也是真正头一回见。”
王总旗不再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当年燕逆以奉天靖难为名,接连击退朝廷几路大军,势如破竹,从北平顺天府一直打到南京城下,所向披靡。
当时城内人心惶惶,建文帝甚至削去了头,准备扮成和尚,从密道逃出宫……”
“总旗,这些故事俺们都晓得,后来据说是太祖爷爷显灵,从天上打了雷下来,吓得燕军炸营,当时曹国公爷趁势杀出,于是燕逆便退回了北边。”
刘七忍不住插嘴。
被打断了话,王总旗倒也不恼,只摇摇头:“这些说辞都是文人乱编的,曹国公若有这本事?先前又怎会折了五十万兵马?其实燕逆之退,主要是因为军中出了件怪事。”
“怪事?”
陈阳好奇道,“……尸偶虫?”
“没错,当时燕军驻扎于城北,夜间大寨内忽然有尸偶虫作祟,引得士兵惊恐之下互相杀戮,最终全军大乱,溃退十余里。”
陈阳这才明白靖难之役为什么失败,历史也正是从这开始,与他所知道的出现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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