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许贡门徒曾两次袭击他们,一次是借孙茹之手在孙夫人的后院,另一次则是在孙权从广陵撤退的时候。
两次都是用箭。
李隐舟仔细分辨这枚雁翎,的确和射向他的那枚小箭的箭羽十分相似,但这也不能证明陆绩就和许贡的门徒有往来,或许是他从哪里捡来的也未可知。
他紧紧握住这枚雁翎,指节无意识地揉搓着。
细羽无声息地落下,沾在一尘不染的竹简上。
“阿艳。”
他难得严肃了神色,问暨艳,“你日日来此,知不知道公纪和什么人有往来他这些日子出不出门”
暨艳立于他的身后,少年纤长的身姿投下凉凉的影子。
他踮着脚了一眼兄长手中的雁翎,不由颦眉“公纪素日足不出户,亦不与人往来,这想必是别人送他的小玩意儿吧。”
“那今天呢”
暨艳沉了声音“我昨日和他说过会和兄长同来,公纪之前也并未提过要出门,也许只是暂时不在。
兄长究竟发现了什么”
孙权与陆逊等人在城外大营中议事,暨艳又在自己身边,陆绩独自出门的概率微乎其微。
如此反常的表现,他必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办。
雁翎的翅骨在手心咔一声折断。
李隐舟这才惊醒似的,迅速转身对暨艳道“你去帮我将药箱子里那个羊皮袋子拿来,我去将军府上等你。”
暨艳脸色一白。
他知道那个羊皮袋子里装的是解毒的一种药,且只有兄长、张先生和阿香三个人知道制备的办法,不到严重的时候不会轻易拿出来。
于是齿关微微颤抖“是公纪他”
“应该不是公纪出事了。”
李隐舟瞥见少年慌乱的眼神,来不及仔细安抚,亦不愿说破实情,先交代他做事,“快去,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此事。”
暨艳略镇定下来,目光凝于兄长竭力紧握的手掌,似从中出了什么。
他瞳孔微微震颤,旋即垂下眼睫,点了头便转身飞奔回家。
李隐舟亦没时间思忖更多,将雁翎袖在怀里,拐出门抓住一个仆人问询。
他们一路轻车简从到此,所带的仆从不多,今儿当值的刚巧不是陆氏原本的家奴,对陆
绩孤傲的个性并不了解,还探头探脑地瞧了眼“一大清早就不在了,想是出门会客了吧”
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李隐舟不再纠缠,踏着风一路跑到将军府,却被护卫一枪挑至胸口。
“吴侯不在,请回吧。”
他心知这话多半是敷衍,正欲翻脸,却见凌统悠悠闲闲挎着剑转了出来。
还冲他打了个口哨“李先生怎么来了”
李隐舟喘过一口气,倒头一次觉得他出现得如此顺眼,在护卫愣住的眼神中拨开长枪冲到凌统面前“将军果真不在府邸吗”
凌统古怪地瞧他一眼,见他神色焦急,眼珠一转,把他拉到一边“今日本来是我当值,早晨有人来送过一封信,主公完便去了城西的方向,且不许我跟去。”
他压低了声音“先生是否知道了什么”
陆绩和孙策同时离府,此事不可能是巧合,何况陆绩的卷里还出现了不合常理的箭羽。
于是梳理着呼吸,反问凌统“现在府邸上有哪位将军在么你父亲或者别的将军,张公也行。”
凌统抓抓头发道“不巧,他们都去城外议事去了。
最近传来战报说曹操次战告败,正准备和袁绍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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