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日后再说吧。
花渐离的正对面,泛着一抹白色光芒的结界内,身着墨绿衣裳的川穹满脸疲惫,满脸惊慌失措。
他看着一声不吭但满脸痛意的花渐离,使劲全身力气想要破了结界,可花渐离布的结界坚不可摧,就凭自己的功夫想破了它,当真是痴人做梦。
不一会儿,整个手臂便被这结界伤得体无完肤,但结界依旧毫无缝隙可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痛哭流涕道:“寻哥哥,寻哥哥……”
他从未料到事情会展到这一地步,若是他知道会是这般模样,那说什么他都不会想着报仇。
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一个人,无外乎他一人而已。
世间万物,不及他。
血海深仇,更不及他。
可是现在,事情竟展到了这般地步,怎么办,怎么办?一时间,川穹脑子一片混乱。
同样,结界之中的花渐离握着匕的手猛颤着,险些拿不稳沾满鲜血的匕,他微微抬头,额头上原本缓慢流淌的鲜血倏然快顺流而下,黏糊糊的血粘住了颤抖着的长长的睫毛,又氤氲到了眼睑,使得他睁眼有些困难。
他无力地看着已然哭到无声的川穹,强忍着满脸的痛意缓缓道:“阿穹,寻哥哥不痛,别哭,否则疤就去不了了,听话,听话,你要听寻哥哥的话。”
原本浑浑噩噩的川穹被这无力至极的声音敲醒了,抬眸定睛一看,入目尽是红色,抹了抹温热的眼泪,哽咽着,嘴角几乎溢不出完整的话来,“寻哥哥,仇……仇,我不报了,不报了……
你把刀放下,好不好,好不好?我听你的话,不哭了,不哭了……我听话,你也听我的话,好不好?放下刀,放下刀……阿穹求求你了,放下刀……”
话语间卑微而又小心翼翼,两只哭肿的双眼充满了乞求与恐惧。
闻言,花渐离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无力地垂下了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鲜红粘稠的血,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听着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声响,闻着刺人的血腥味,只觉得讽刺。
良久,才忍着痛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亏欠二字,终究要还。
罢了,罢了,这仇,还不清,还不清……错了就是错了。”
说罢便颤着血手化出乾坤袋,手掌微动,手心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瓷色极佳、泛着墨绿色的瓷瓶。
川穹不解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动作,转而看着赫然出现在沾满鲜血的手指之中的墨绿色瓷瓶,恍惚之间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瞬时浑身无力,“扑通”
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两只早已疼痛不堪的胳膊不停地拍打着结界,像疯了一样大声嘶吼。
“寻哥哥,不要,阿穹求求你!
阿穹已经没了爹爹娘亲,没了家人,阿穹不能再失去你了,寻哥哥,我不想孤单一人,求求你,求求你,寻哥哥,不要……”
川穹嘴里猛然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当他猜到瓶内为何物的那一瞬间,恐惧、绝望、冰冷充斥着他的周身,如果说只是自毁容貌,他还是有把握治好的,江湖之大,寻遍天下,总归会有法子的。
可是,瓶里的那个东西……
想到这里,川穹跪在地上转而看着其他人,痛哭流涕大声嘶喊着,“杜家主,长烟,续断,你们快阻拦寻哥哥,快拦住他,毁伤……毁伤,那可是毁伤!
杜家主,你一定可以破这结界的,对不对?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求求你们,你们快拦住他,拦住他,拦住他……那可是……毁伤,是会死人的……”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嘶哑的喉咙已然不出完整的声调,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死”
字,不知何时,嘴角竟也挂着一丝粘稠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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