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找起火点。
江家已经被烧光了,她对这些也不懂,转了几圈也看不出所以然。
突然向文君气喘吁吁的跑来,见到这场景,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又四处找人,向文书走上前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她白眼一翻,竟是晕倒了。
楚玉忙过去从向文书手里接过人,使劲地掐她人中。
见她悠悠转醒,楚玉躲开她希翼的目光道:“她在那边,你再去看她一眼吧。”
向文君挣开来,晃悠悠的走到茅草屋内,看着那人形白布,再也忍不住哭倒在地。
楚玉也不劝她,站在她身后,只垂着眼。
没一会,向文正来了,他看了看,对林木道:“我去大山那边看看吧,等下也有个人能使唤。”
江大山是中午的时候才醒的,比楚玉想的坚强很多,跟林木借了钱,在众人的指点下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后事,江父江母合葬在山上,江小柔在他们旁边。
江小柔未出阁,不能入坟不能刻碑,更没有牌位,村人为此说了好几次,江大山悲愤的道:“难道让我妹妹入土为安都不行吗?”
“虽说人死为大,可这该讲究的习俗还是要讲究。”
那人劝道:“未出阁那便是夭折,若强要如此,便是让她不能安心,也会对后世子孙不好。”
林木在旁边冷哼道:“这事不用你们操心,她会安心投胎,也必能享后世香火!”
说罢便对着江大山跪了下去。
江大山摇头,只道:“父亲母亲那么心疼她,有什么肯定会有她的,况且你们都说她心善,说不定去了阎王殿,转眼便能投个好胎呢。”
最后江小柔也只得了一副薄棺安葬在江家夫妻旁,没有墓碑没有封坟土,连坟头都小小的一个。
第三天,后事完毕,江大山便上了山在旁边盖了茅草屋住下了。
向林氏却是闹起来了。
江家人口只剩了一人,这几天向文君和楚玉都在那边帮忙,也就没有参加小孩的洗三礼,林氏心中不满,觉得晦气,又仗着生了儿子得意,竟是说自己和孩子还在月子里,不让向文君进门。
向文君没了好友本就伤心,这不让她进门,对着把门的大哥就是一通的哭。
向文生也难做,一边是自己疼到大的妹妹,一边又是妻子和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只一迭声的告罪。
楚玉在旁边看了,对向文君道:“走吧,又不是第一次跟我睡了。”
向文君哭着吼了一句“讨厌的哥哥”
转身跟着楚玉走了。
林氏在里面得意的勾了嘴角,食指从小孩的额头滑向鼻梁,轻轻的点了点,笑了。
刚进门,向文书便用柚子叶沾水洒了两人满身,又说向文兰已经用柚子叶烧了水,让两人赶紧去泡澡,脱下的衣服也交给向文兰用柚子叶的水马上洗掉。
二人一一照做。
晚上,向文兰已经睡了,向文君却还趴在楚玉怀里哭,边哭边道:“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又为什么要死呢?一辈子都是小时候多好。”
楚玉拍着她的背道:“你一辈子都是小时候,那你爹娘怎么办?没有人帮他们,不是更辛苦吗。”
顿了顿,又柔声劝到:“至于生死,我也不懂,不过听说去世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着我们,以后你遇到难过的事,就抬头看看,说不定小柔就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
哭哭噎噎中,向文君终于疲惫的入睡了。
楚玉叹了口气,她曾跟江大山提了一句报官,这事不管是不是意外,都不应该这样就算了的,江大山坚决的拒绝了,只让她放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她能放心吗,只盼不要再生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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