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男人用衡阔的身躯,笼罩在幽幽的烛火暗影中。
宗朔正着阿曈额间的纹路,但却无法抑制的,望进了眼前这双莹莹的眸子中,他澄澈又悠远,天真又兽性,借着烛光的跳动,茶色的瞳孔中似有星河闪动流转。
两人一站一坐,高低相就,却僵持不下。
最后,男人闭目屏息,生生的转开了脸,松了手。
他觉得自己被穿了,仿佛这双眼睛正注视的不是自己的面目,而是灵魂深处所有的呼啸与翻腾,他下意识的逃离了。
今夜月色沉沉,星河如聚。
今夜帅帐中烛火灭的比以往都要早。
次日清早,阿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出了帅帐。
昨夜,他自认为,那煞星是服了自己了因为狼群中,两相对视,先转开眼睛就是认输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朝“手下败将”
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准备明天一早就拿给阿云
只是刚出帐,守在门口的营卫就一脸诡异的盯着自己瞅,要笑不笑的。
阿曈淘气的跑过去拽了人家的盔甲红缨,还做了个鬼脸,才转身朝辎重营的大帐跑去。
只留下被拽掉了几根红缨的营卫,着远处阿曈跑起时沉甸甸趴在后背的发辫,又一脸不可说的悄悄往帐中望了望,结果被营卫长踹了一脚,“瞎想什么老实点”
阿曈跑了一路,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寻常,怎么这样多的人朝他不过他抬腿从裤子内侧的兜里,掏出来一只极精致的白玉瓶,又毛手毛脚的拔开瓶塞,闻了闻。
好香啊行,好闻就是好药
而等阿曈猴急的掀开辎重营大帐,就见阿云正坐在榻上自己包腿,他刚要开口问没有好一些,可还没等开口,却听一声轻笑。
原来,阿云打眼一少年,便笑的手一抖,连还没绑好的绷带都散了。
阿曈站在门口挠了挠脑瓜,手指还不小心刨开了几缕本就撅起来的发包,“怎么啦,我怎么啦,你们都笑什么”
少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大早的,他还没来得及惹什么祸吧。
阿云止住了笑,就手松开了绷带,翻了翻包袱,拿出一面小铜镜,朝少年一招手,“快过来叫你自己一,人家都笑你什么”
阿曈拿着小镜子把玩了一会儿,他阿纳也有一块镜子,不过比这个大,还比这个照的清楚。
不过他自从下了山,别说照镜子,连水潭都很少照了。
“哇你还带着镜子呐。”
阿曈只感叹,而阿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少年的高兴只维持到了举镜自照的前一刻,阿曈好奇的往镜中一瞧,只见自己的脑袋就像个鸡窝一样辫子被编的七扭八歪,脑袋上还翘起一堆乱发
阿曈被自己丑的一拉手臂,嫌弃的将镜子拿远了。
心中不由的想着,那男人小心眼输了就这样报复自己
阿云尚且在问,“你自己梳的头么,着实有些,呃,有些”
还没等他说完,少年就一噘嘴,“你们将军梳的亏他还梳了好长时间,就这”
但他着实有些冤枉人了,宗朔本来把阿曈的发都束好了,吊高的发尾很清爽,可谁料束起了头帘,转脸一,阿曈额间灿灿的金纹便清晰而明显。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大将军一愣,又把阿曈柔软滑润的头发打散了,编了回去,于是手艺便差了些
闻说是将军梳的,阿云一下便将要说出口的话哽住了,而后下意识的往回找补,“啊,还是,有些别致的”
不过阿曈一摆手,表示在那瓶好药的面子上,不与那煞星计较,再说,他又打不过他,还能怎么滴,骂人他也不会
于是少年正好将朋友已经散开的绷带解开了,拨开玉瓶把药粉均匀的洒在淤青的伤口上,又伸手揉了几下,“里边的骨头裂开啦,你要好好养伤。”
他们家总在山间救助一些断骨头或是有病的兽类,阿曈帮着水时打惯了下手,所以对外伤颇为熟稔。
只是阿云却把还在往外倒药的那双玉手按住了,“够了够了,这样的瓶子,药很金贵的,你留着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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