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的身体很小的时候南城好几个医生就说过她可能活不过二十,这是家里除了方知意都知道的,后来父母不甘心又带着她跑了几个城市,结果都不算好,最好的就是养好点可能会久一些,可也没给个具体的时间,一副全看命的样子。
就算这样家里也没放弃,当然家里不会轻易再提及这个话题,都在尽可能让妹妹开心快乐的生活。
因为在大家看来不提妹妹就会永远好好的。
所以今天周老的话真的算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巨石,当然并不是不好的惊动,而是打破了那层假装安宁的外壳,带来了希望的光。
方知书原本以为是周老客套的话,等把人送出去特意认真询问了,又讲了小妹小时候的情况。
毕竟二十多和八十相差也太大了。
“周老,我不是质疑您的医术,主要是我小妹情况比较特殊……”
他把妹妹从生下来到现在的情况,包括看了多少医生,全部都给周老说了。
周老听完方知书的话倒是没觉得他怀疑自己医术,只是觉得他同诊脉结果相差甚大。
“方参谋,我别的不敢说,但是行医这么多年从未错诊过,你家小妹现在身体的情况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能知道她自出生后确实在娘胎中带了些问题,可是随着年岁增长,家里调养又得当她现在脉象及其健康。”
周老顿了顿继续道,“小姑娘的脉象像一条清澈又顺畅的小溪,平静又有节奏,在我们看来这样充满活力又有弹性的脉象是非常健康的,我不知道小姑娘以前为什么会被诊出活不长的结论,但从此刻开始,这个结论要改了。”
他的声音平缓,简单却又有力量。
方知书是知道周老的,他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他甚至都担得起一句敢同阎王抢人的称赞。
“谢谢周老。”
方知书压制着内心的激动说。
周老笑着摇摇头,“不用谢,是小姑娘自己有福气,你们家人爱护的结果,老头子可没出什么力。”
得到小妹身体这么健康的消息的时候方知书除了开心欣慰,更多的是想快点把这个消息给父母说,这些年父母对小妹的身体也是想尽办法。
就算置身遥远的北方也从未放下过担忧,若是她们知道小妹已经完全健康该多开心?
他想立刻给父母打电话,可又害怕没组织好语言说的不清楚,索性等到了晚上拿出了纸笔,把周老的话还有小妹从南城到边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化成了笔尖温柔的文字。
信件不管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温馨浪漫的存在的,就算有了及时通讯的电话,可信件依旧不落幕,因为他会让人沉下心把所有的开心娓娓道来,能让看信的人体会到他写信时候的心情。
足足五页手写的信件,装在信封里,贴了三张邮票才带着方知书所有的话飞到了北方一个小山村里。
方俊卿拿到老大寄来的信件的时候以为只是简单的问候,没想到展开信纸一字字的读下
来捏着信纸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端玉……端玉……”
他想赶快把这个消息和妻子分享(),可因为过于激动张开嘴发出声的每一字似乎都很困难。
李端玉在院子里整理廊檐下的木材(),这是上一次那个小陈同志来帮她们准备的,小伙子上山砍了三天,又帮着全部劈好,昨晚下了一场雪,她发现有一部分没盖好,打算把这一部分全部搬进屋里。
她刚把多余的积雪扫掉,等着丈夫出来搬木材似乎就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只是今天这声音有些嘶哑,她顿时生出紧张,“老方,你怎么了?”
李端玉一边问话一边往屋里跑,进屋就看到丈夫双手颤抖着握着信纸,心头一紧大步走过去,“怎么了?老方是漾漾吗?”
方俊卿点点头,李端玉等不及直接抢过丈夫手里的信纸。
她脸上全是焦急,方俊卿见状害怕吓到妻子赶紧说,“漾漾没事了,老大说漾漾彻底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李端玉已经一目十行的看到第二页了,她没理会丈夫的话,而是自己亲自看完了信。
最后夫妻俩紧紧的拥在一起,盼望十多年的愿望在这一刻全都实现了。
“知书说我们看完信就给他打电话。”
李端玉说。
方俊亲点头,“对,端玉我们现在就去村里给知书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