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珠眯了眯眼,“恨。
来自凶手的、非常浓烈的恨,毒死还不够,还非得把她挫骨扬灰。
我想,女死者生前一定做过什么令凶手无法释怀的事。
你说,会不会是她红杏出墙被丈夫发现,然后丈夫怀疑她怀的是野种,所以毒杀了她?”
廖子承眉梢一挑,“为什么不能是她怀了有妇之夫的孩子而被正妻发现,正妻灭了她?”
华珠点头,“嗯,也有这种可能。
对了,你能推测她的死亡时间吗?”
“就内脏的腐化程度来看,不超过三天。
但有很多情况能够影响尸体腐化,比如气温、比如……”
讲到这里,廖子承突然顿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
华珠歪着脑袋问。
廖子承合上佛龛,“我想,我可以回答你第三个问题,凶手并非独立作案,凶手有手下,武艺高强,施展轻功掳走王三爷,并将女死者的尸体放入纵火现场。
而且凶手认识官府的人,熟悉仵作的验尸流程。
凶手的身份不低。”
华珠咬了咬笔端,“女死者的年龄呢?”
廖子承把她咬在嘴里的笔轻轻拨开,自然得仿佛一个习惯一般,“根据齿尖的磨损程度和第一颗智齿的萌出情况,初步推断为十六到二十三岁之间。”
华珠的坏毛病,想急了就咬笔,这不,又想咬,可刚放到唇边便接收到两道冷冽的视线,只得悻悻作罢,“冰片是散热解毒的,灯芯草可以利尿通淋,木香能行气护肝……她到底得了多少病?还有,它们和麝香一样,都是不利孕妇的,她为什么要用呢?这也是本案的一大疑点!”
“你也懂药材?”
廖子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华珠讪讪一笑,“凑巧凑巧。”
廖子承没再接话,而是看了看眼前的佛龛,又握了握掌心的玉扳指,似做了某种决定。
不多时,赫连城清醒,想起自己非但没大显身手,反而晕在了冰窖,不由地大囧,一张俊脸红成了小苹果,“那个……那个……咳咳,本世子这几天夜以继日地研读书籍,累坏了!
不过你们放心吧,损毁尸体的罪名本世子替你们担下了!”
回了颜府,华珠找到颜博,把冰窖的事细说了一遍,颜博大吃一惊,没想到王家人哭了一整天的是具女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论如何,王三爷还活着就好!
至于你说的灯芯草、木香和冰片都很常见,唯独麝香比较稀少。
咱们颜府原先也有一家香料铺子,后给了你母亲做嫁妆,你母亲呢又过到了你姐姐名下。
明账目在铺子里,暗账目却在府里,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颜博打了帘子出去,门口,正碰上晴儿端着茶水进来,“奶奶已经睡了,四爷还不歇息吗?”
颜博就道:“你来的正好,把香料铺子的账目给我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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