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是说什么,谁就敢杀上门来了,我们家得罪了谁?”
周娘子自然知道她这和儿媳妇的脾性,沉着声说,“我没与功夫歪缠,去把大门抵上,再把孩子们都带到厢房里去!”
王氏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婆婆不是说的气话,无措道:“娘,娘,你这是,谁说的这话,谁要杀上门来?”
周娘子罕见地冷静,催促道:“你去做再说,多问这几句干什么!”
“哎!”
王氏按她说的做完了,周娘子才在厢房里,将今儿张妈妈告诉她的话一并说出来。
王氏听得浑身软,想倒在炕上。
二儿媳妇儿陈氏却抱着孩子哭了出来,埋怨周娘子当初不该管那事儿,如今给家里添了灾祸,男人又不在,教那贼头儿真杀进来,还不是像宰鸡。
几个小的孩子们懵懂不明白,福乐听了却忍不住反驳:
“二嫂,当初娘拿着银子回来的时候你笑得最开心,那镯子卖出来的银子,还给小凳子置了身衣裳,如今有事儿你却单知道埋怨娘了!”
小凳子是陈氏刚得的儿子,才半岁多,因着她要喂奶带孩子,如今家里的杂活儿都是几个弟妹和王氏干。
陈氏听罢福乐的话,大着嗓子说:“早知道是这买命的钱,我哪里敢拿,再多的银子,没命花我拿她作甚!”
福乐气道:“那你把银子拿回来!”
“你!”
陈氏噎住,看向王氏,王氏打圆场道,
“小叔,弟妹,你们都别吵了,如今已经这样了,看看想个什么法子,教人去寻爹和康乐、安乐回来还是怎么说,我们妇道人家不懂,您和娘拿主意。”
周娘子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媳妇儿,一个刁一个滑,如今是钱也拿了,没有往外吐的道理,还想指使她儿子去寻人。
那钱家的儿子在外头等着呢,说不得走到半道,就教他给拿住宰了。
都到这份儿上了,这两个还要这般使心眼儿,周娘子有些灰心。
望着一屋子的孩子,周娘子叹一口气,
“如今都甚么时辰了,现下去寻他们得什么时候才到家,再说,难道要摸黑去么?”
王氏担忧地道:“可要是钱家的那儿子摸上门来怎么是好,我们院儿离其它人家户又远,叫一声儿得多久才来,再者,人家愿不愿意来管咱们家的闲事还不一定呢。”
偏院儿是下人房,当初封大相公买下正宅的时候想着方便,在后面租的一片儿散院子,砌了围墙,再在后头开了一道小门,供下人们来往。
所以如若钱升真的来,那是确可以无声无响地摸进来。
周娘子道:“这里是封府,他未必就敢来。”
陈氏尖着声儿打断她道:
“若是真来了怎么办,娘,咱们家就福乐这么个男人在,不教他去,难道要底下的弟弟侄儿们去么,您莫偏疼他了,别什么好事儿都教他占了,您不想着康乐和安乐,也要想着底下的孙儿!”
福乐攥着手心,愤怒道:“二嫂,你说的这话,甚么意思!”
陈氏道:“福乐,我是你嫂嫂,怀里抱着的是你亲亲侄儿,你可要顾念着一家子情分,出来作个男人样。”
王氏见二人快要斗起来,劝到:“弟妹,你说甚么呢,小叔自然不会不管我们这一窝老弱妇孺的,何苦去说他。”
话里话外,也是软刀子磨人。
福乐气得直咬牙,偏头去看他娘怎么说,却现她娘阴沉着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