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终于下定某种决心,林建军握住裴静文的手,心中明明忐忑不安,却强装镇定道:“阿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甩开我的手还来得及。”
裴静文迟疑片刻,回握住他的手。
她想,苯基乙胺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
林建军笑起来,与她十指紧扣:“阿静,我不会放手了。”
然而,两人牵手才行至罗汉堂前的药师殿,两三举止轻浮的男香客相向行来,林建军飞快松开她的手。
裴静文疑惑地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忍不住笑话他:“刚才还说不会放手,结果看到人放的比谁都快。”
林建军背着手在前面走:“世人都说女郎爱嚼舌根,其实男子才最爱说三道四。
特别是他们那般模样的男郎,一看就是急色之辈,对男女之事最为津津乐道,叫他们看见背后指不定怎样编排我们。”
“我倒是不怕这个,”
他微顿片刻,“阿静,我担心你。”
时人两性关系虽开放,但那种开放更多的是乱,而且多在私底下,没有呈现眼前。
比如什么霸儿媳、夺兄嫂、抢弟媳、蓄家妓男宠、血亲乱伦等,亲密事都是关在家中做,至多只能听人口述。
当然,这些腌臜事林建军不会对裴静文讲,怕脏了她耳朵。
男女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牵手,那可是亲眼所见,遇好事者不知道会怎样胡乱编排人。
裴静文食指勾住他小拇指:“担心我什么?我又不怕,”
林建军回头看她,她笑了笑,“林三,我真的不怕。”
流言是利刃,这把利刃也分很多种,唯一能伤害到她的利刃只有一把名为“裴静文机甲造假”
的刀。
魏朝不具备制造这把刀的条件。
至于两性流言化作的刀,裴静文表示根本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我自己愿意,别人说再多也无法伤害我。”
她定定地看着他,五指插进他指缝,“林三,现在我是愿意的。”
她牵着他的手,笑容明媚如春花,悠闲向前走去,与那三三两两香客擦肩而过。
林建军最终还是乖乖被她牵着,跟在她身后,哑声道:“阿静不是唤我全名,就是唤我六二六,还有林三。”
听出他话里的委屈,裴静文反问:“不然唤你阿建阿军?”
“还是算了。”
林建军婉拒,沉默片刻又道,“唤我三郎吧,阿静,日后唤我三郎好不好?”
裴静文作势要松开他的手,嫌弃道:“要求真多,得寸进尺。”
林建军哪能真让她松开,紧贴着她掌心,嬉皮笑脸和她讨价还价:“就一声,唤一声听听。”
“不要!”
裴静文拒绝,“好黏糊的称呼。”
林建军急道:“哪里就黏糊了?一点都不黏糊,”
忽然有了主意,“你不愿意唤我三郎,不如唤我老公?”
“咳咳……”
裴静文被他的话呛到,咳得满脸通红,“你哥连这个都教你,还是望舒教你的?”
林建军贴心为她顺气,反问:“有问题?”
当初阿兄初追到阿嫂,就是这么缠着阿嫂这般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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