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过晌午,外头太阳光大盛。
照月楼中一片祥和。
江慵被阁中暖炉熏迷了眼,懒洋洋地伏在榻上,“枝梨,二房三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奴婢方才兑了银子回来时,瞧见三夫人正张罗着给二姑娘挑衣裳饰呢,里头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人在照月楼贵妃榻上,可三房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与元承奕相会吗?
江慵坐直了腰杆,吩咐枝梨:“你去挑两碟魁胜楼送来的点心给三房院中送去,务必‘假装’说漏嘴,说我今晚穿苍葭色的衣裙。”
枝梨点点头,并不多问,转身撩开毡帘走了出去。
反倒是枝桃一脸不解,她凑到江慵身旁,低声问:“姑娘,您为何要叫二姑娘知晓此事?”
“江怜若是知道我的衣裳颜色,定是要跟我争抢着穿同色的,好叫我衬得她倾国倾城。”
江家三位姑娘,数江慵生的最好。
只是江慵生的太过艳丽,锋芒毕露,叫有些公子哥难以招架。
江怜生的如同出水芙蓉,细眉樱唇,我见犹怜,似一朵沾了露珠的小白莲,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于是京城中都传江怜是江家女儿中最出挑的,变着法儿的抹黑江慵。
说她一脸凶相,好似庙里摆的夜叉像。
“姑娘生的好看,怎么会让那弱不禁风的二姑娘比了去。”
提起这一茬,枝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家姑娘肤光胜雪,才是绝色,万万不是江怜那样的能来攀比的。
结果京中人都爱去捧江怜,反倒是把她家姑娘贬的一文不值。
“奴婢倒是瞧着,二姑娘与六皇子般配得很呢。”
都是一副活不长久的模样。
“枝桃,替我梳头吧,梳个灵蛇髻就好。”
枝桃应下,拿起檀木梳子,轻轻梳过墨色长。
铜镜中的少女,眼角眉梢皆是春意,容色绝丽,似明珠生晕,身上的锦缎被衬得黯然失色。
她的手指捻着一只兰花珠钗,垂眸沉思。
这只珠钗是她按照记忆中的样式,亲自打造的。
这只珠钗的原型,正锁在凤梧宫的深柜之中,没有太子元承乾的授意,无人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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