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时间是河,那人生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平静溪流。
所谓生如逆旅,逆着自然、逆着河流甚至逆着时间逆着生命去活——它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活着,原本就是一件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坚持下去的事情。
对于被大崩溃的阴影笼罩了整整四十年的人们来说,竭尽全力活着,然后被大崩溃突然杀死……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但这几天时间里,在北美研究所东南约12公里处的罗茨维尔镇里,人生的这一部分似乎出现的频率有些过高。
陆沉和穆知然一共打了四个电话,然后听到了三个大崩溃发作的消息。
根据电话那头镇上居民的说法,最近几天大崩溃的发病率出奇的高——罗茨维尔镇并没有常设的收容设施,联合政府只是在这里设立了一个临时收容站而已。
临时收容站能够同时收容四名患者,并且为他们提供基础的固定和防自杀看护设施。
但站里只有一名护士常驻。
现在,镇上确认发作了大崩溃的至少有十几人,四个床位的收容设施已经彻底满员。
州委员会正在努力将镇上的患病居民向卢森转移,但突然增多的患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能够得到治疗。
联合政府已经接到了相应报告,并且向罗茨维尔派出了应急处理小组——本来李晓慧主任也应该出现在小镇里,负责组织和指挥治疗。
只不过因为渡边的要求,她现在只能留在研究中心里干等着。
事实上,整个研究组的工作目前基本也都处于停滞状态下。
为了保证几人的安全,渡边特意让他们都到中央实验室里“休息一下”
。
并且还在实验室周围安排了大量安保机器人,以确保几人的安全。
渡边本人也驻守在中央实验室附近——比起挖出可能潜藏在研究中心里的邪教徒,还是保证研究组的安全更为重要。
在无法确定周围人是敌是友的前提条件下,渡边更愿意相信AI机器人的忠诚。
而AI机器人也不是万能的——埃斯特拉脸上的线条能够让AI机器人在内的现代安保设施将他视为一团空气。
渡边就自然要把这种威胁也纳入到安保的考虑范围之内。
虽然AI无法识别那种线条,但人的眼睛总能看得见。
不知道其他人可不可靠,那就把自己的眼睛也补充到保护圈里。
();() 其他人都在无聊的消磨着时间,只有朱塞佩和穆知然正在忙活着——中央试验室的磁力加速器有能力构建出磁通量足够强大,且变化精度足够高的超级磁场。
但想要完成穆知然的设想,通过精确的磁场控制来改变人体内的锂元素外部电子旋转方向,那还需要更加精确且高效的计算。
磁场应该对人体施加多少通量的磁场,又应该将磁场设置为什么样的角度。
添加多少修正变量,才能正好实现对电子旋转方向的精确控制?
“这是针对锂原子外部电子的工程手段,那就得利用好锂原子的基本属性。”
唐庆隆在旁边给自己的学生支招道,“锂是有磁矩的原子核,它会在磁场中以特定频率发生进动。
我们用无线电射频脉冲,以锂的进动频率磁化人体中的锂原子,就能够得到大量反平行的高能粒子和极少数的,与净磁化矢量平行的低能级原子。”
“通过改变射频脉冲的旋转方向,就能够改变原子的磁矩方向。”
朱塞佩一拍大腿,“就是用核磁共振的方法来控制嘛!”
“只不过核磁共振一般使用的成像源是氢或者碳,单纯用锂原子的应该还没有先例。”